对她的凝视,他动了动唇,薄唇血色尽褪,俊美殊丽的脸庞上少见这种骤然苍白、近乎破碎的神态。

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了。

阿妮盯着?他看了半晌,脑子里交错混乱地?铮然作响,兽性关回?笼中?的同时,也因为太过疲惫而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她睡着?了。

……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

伊莫琉斯很久都?没敢动,他伸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过了好半天才从她的胳膊里爬出去?。

那些触手不见踪影,留给他的只有满身黏液和被血迹浸透一半的白衬衫。伊莫琉斯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扶着?吧台勉强站起来,脚步踉跄地?找出医药箱,给自己扎了一针恢复药剂。

打完救命的一针后,他靠着?吧台滑下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缓了一阵子,才打开通讯器,给自己身边的佣人?交代?了几句,随后又给另外一个账户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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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睡醒的时候,是在?一架飞行?器上。司机是文红阁下身边的秘书?之一,小墨坐在?旁边。

她舒舒服服地?睡醒,热度褪去?,低头看了一眼,见到墨绾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他主动脱了手套,苍白的手指跟她的指节彼此交融紧握。

阿妮无声地?看向他。墨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很短促的那么一瞬失神,当她的目光笼罩过来时,察觉到的小蜘蛛又立即露出温顺的表情:“大?人?,你睡醒了。外面?发生了一些大?事……母亲不放心,让秘书?陪我过来接你。”

阿妮松开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太累了,就在?伊莫琉斯那儿休息了一下,他怎么跟你说?的。”

她手指抽离的瞬间,墨绾下意识地?追逐过去?想要再次握紧,却依旧什么都?没碰到。

他顿了顿,戴好手套,轻声:“他也是这个说?法。大?人?,他竟然让您觉得累……真是罪该万死。”

阿妮回?想了一下自己睡着?前的零星记忆,不确定地?说?:“我倒是觉得……算了,好像吓着?他了。”

墨绾静默地?聆听着?,他漆黑的瞳仁沉静至极,就这么温柔地?望着?她,双手放在?膝盖上。

回?到别墅后,阿妮过上了靠岳母升迁的日子。

她的工作能力出众到难以掩藏,在?最风声鹤唳、物议如沸的时候,阿妮从文红阁下手里接过了控制舆论的任务,转移矛盾、产生虚假说?法再官方打假,推动娱乐新闻盖过袭击案……一套操作下来成效斐然。

她每次检查成果刚浮起满意心态时,又立即警钟大?作,心想不对,我好像又做得太优秀了背后就幽幽地?亮起岳母大?人?日渐欣赏的目光。

阿妮百般推辞、十分?谦虚之下,还是接触到了非常多虫族内务,得到了不少虫族内部的消息。

她与墨绾相处得宛如伴侣,婚礼在?即,小墨跟自己的新朋友挑选礼服样式,他全权操办婚礼,偶尔会请求阿妮试穿一下。

阿妮几乎都?会答应,这些衣服都?是墨绾自己缝制的,她伸出手,黑发青年就会眼前一亮,凑过来体贴地?帮她解开常服的拉链,连换衣服都?一手包办。

婚礼举行?的前三天,阿妮跟伊莫琉斯商议完了所有星舰装载武器的合同。他是个狡猾的奸商赌鬼,不接受她水平有限的砍价,两人?因为此事来回?拉扯,反复商议,浪费了成吨的口水,才最终确定。

她要为自己的潜航舰装载最新的武器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