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不确定对方的威胁性,而且她?也不会跳舞,所?以?就算有一位优雅的芭蕾舞者拉着手?,阿妮也只是跟着移动而已。

对方的手?酝酿着浓烈的寒意,极度的怨恨充斥着它的躯体?。似乎怨灵的恨意才是力量的来源,它的腰部以?下被漆黑的能量缠绕着,虚空地跳起舞来。

阿妮听见它喃喃说:“她?恨自己的这部分?。她?把我?从身体?上挖了出来。”

阿妮想了想,如实道:“我?觉得很美很漂亮,不过她?这么做应该有她?自己的道理。”

人偶似乎无法交流,它的口中不断溢散出破碎的语句:“为什?么憎恨我?,我?不是你的一部分?吗?”

阿妮跟它聊天:“我?觉得还是冲着别人泄恨更好,不过就算厌恨发泄给?了自己,那也不是她?的错。”

“……谁能懂我?的痛苦……”

阿妮有点词穷了:“当然没人能感同身受,我?只能说让我?杀谁?”

旋律攀升到一个小高峰。

在这一节最后一拍,人偶拉着她?的手?优雅旋身,阿妮的后背贴上了镜子,这一拍的末尾,她?身后的镜面骤然碎裂,周围无数碎镜分?散,人偶握着她?的手?跃入了另一个世界。

周围变成了下着蒙蒙小雨的薄雾天,眼前的人偶变成了一个穿着芭蕾舞服的清秀少女?,她?还没有变成怨灵,她?的脸还那么红润,一双笑眼,脸上充斥着勃勃生机。

阿妮有一瞬的恍惚,听见她?低低地问:“你能陪在我?身边吗?”

音乐没有停,小雨中,两人在学校的天台继续跳了下去,这场景有一种幻觉或回?忆的朦胧感。阿妮沉思了一下,谨慎道:“多久?”

对方轻轻地、愉快地笑起来。在朦胧的雨中,阿妮再次见到了她?那双腿这是属于女?孩子自己的、天然的双腿,没有因为外界的审判而变得消瘦,没有涂抹过极多保养品显示出皮肤的光滑,她?健康的肌肉随着舞步紧绷,舞服下的轮廓充斥着生命力。

淅沥雨声与?舞曲中,世界仿佛只有她?们两人。女?生说:“我?不想放你出去。我?不想。你可?以?永远留在这里吗?”

阿妮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你别看我?说得很好听,我?是个可?怕的泛性恋,连植物和鱼都不放过。”

女?生惊讶地小小吸了一口气,过了几分?钟,她?现?学现?卖,说:“你一定有你的道理。”

……是不是善解人意得过头了。这样也会变成怨灵吗?

“我?报复了所?有人。”她?说,“这其中包括曾经屈服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