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已能瞧见熹微日光,谢朝泠彻底醒了神,接过他递来的水。
简单洗漱过后又吃了些东西,谢朝渊一直在旁陪着,直到特布木过来提醒该上路时。
谢朝泠送谢朝渊下车,亲手帮他拉来马,陪着他往回走了几步,快到山林边上才停下脚步:“……就到这吧。”
谢朝渊看着他没动,谢朝泠道:“你回去吧,多保重。”
谢朝渊抬了手,拂开他被风吹乱的鬓边发丝:“昨夜我们拜过天地了,哥哥要记得。”
谢朝泠艰难点头:“好。”
谢朝渊低声笑:“记得便好,你若是还敢娶别人,到时我再杀人那便不是滥杀无辜了,哥哥也不能再怪我。”
“……好。”
谢朝泠忽然又拉住他,将想了一晚上的话脱口而出:“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大梁吧。”
谢朝渊问:“我能以什么身份回去?”
他嘴角的笑淡去:“恪王已经没了,我现在回去也不过是给哥哥徒添麻烦。”
不等谢朝泠再说,谢朝渊拥他入怀,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既答应了我,那便等着吧,总有一日我会去找你。”
晨光晕染整片山林时,谢朝渊翻身上马,回头望向还怔怔站在原地的谢朝泠。
谢朝泠勉强提起精神,上前一步,苍白的脸上露出丝笑,提醒马上人:“你别让我等太久。”
谢朝渊点头,深深看他。
沉默对视片刻,谢朝渊回身一挥马鞭,纵马而去。
第80章……这个小混蛋。
七日后。
翻过一座山头,大梁的关口已就在眼前,算着行进速度傍晚之前便能到,谢朝泠与特布木说了一声,吩咐人停下,先歇一会儿再前行。
刚喝了口水,前方听到马蹄声响,谢朝泠推开半边车窗朝前望去,很快有人来报,是西北军的人,幸王派人来迎接他们。
来人到了他们跟前,人不多,只有五十余骑兵,为首的将领是谢朝浍心腹,下马与谢朝泠见礼后与之解释:“太子殿下人在西北之事不便被人知晓,王爷不好大张旗鼓亲自前来,特命卑职来迎殿下回朝。”
谢朝泠与人寒暄几句,下令继续启行。
傍晚之时,他在这边边境的幸王府别院中见到了谢朝浍。
旁的话无需多言,谢朝泠当下问起谢朝浍朝中局势:“京中如今究竟如何了?”
谢朝浍直言不讳:“父皇被淮王与赵氏劫持,至今昏迷不醒,他们还矫诏以太子你通敌叛国为名废除了你储君之位,并且将发檄文讨伐他们的皇叔污蔑为乱臣贼子,说皇叔一力掌控东山营,勾结外城卫军,欲趁着父皇病重之时犯上作乱。父皇如今情况不明,朝中官员大多处于观望状态,就连西台营也没有明确表示到底是支持淮王还是皇叔,这样的僵局持续已有月余。”
见谢朝泠眉头紧锁,谢朝浍又道:“皇叔的檄文里所指通敌之事为淮王与赵氏所为,且太子你也被他们劫持囚禁在东宫,如今只要你能回去,淮王他们说的你出逃西戎之言便能不攻之破,这一点无需过多担忧。”
谢朝泠问他:“你呢?你是何想法?”
“随太子一起回京勤王。”谢朝浍坚定道。
“你确定么?其实你也可以不插手这事,坐山观虎斗便是,待到两败俱伤再收渔翁之利。”谢朝泠提醒他。
谢朝浍摇头,冷静如常:“淮王与赵氏多行不义,我想亲手了结他们。”
谢朝泠没再说,心知谢朝浍与那些人之间关于先太子那笔账,迟早是要算的,他或许已经等这一日太久了。
“你手下有多少兵?能带多少人去勤王?”谢朝泠又问。
谢朝浍没有遮掩:“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