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怀了你的孽种,我会立即打掉。你用这种下作手段,简直让我恶心!”
“好了。”陆承荣掐灭了烟,站起来温和地扶着母亲坐下,替她顺着后背。
谢氏双目微红,死死地盯着陆承誉。她不明白,毫无棱角的小儿子如今怎么变成这种胆大妄为的逆种,打得她措手不及。
陆承荣的一再忍让,让她不得不出面去干涉这一切。原本偏向陆承誉的天平此刻完全倾斜,她终于做出决定,
“我会安排你出国,今后,永远不要再回首都。”
陆承誉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扯了扯嘴角,从文件袋中取出一份红色硬壳证书,打开,单手举至二人面前。
“不好意思。9月份我就会被保送至外交学院预备班。”
二人皆是一窒,谢氏想要伸手夺过来确认。
陆承誉却手势一扬,露出一抹暂时怨气已出的畅快笑容,随即妥帖收好录取通知书放入文件袋中。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进入预备班后父亲许诺会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保驾护航。他很快就能得到利剑,陪着林隅眠一起破开迷雾。
陆承荣的脸色晦涩不明,只缓缓地给予结论,“他默认的?”
如此讨巧冒险的办法,背后没有陆鸣霄指点,陆承荣是不信的。
“默不默认,我都会从你这儿,夺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陆承誉嗓音低沉、笃定无比,他又看向曾经百般讨好的母亲,彼时已不再抱有任何留恋地开口道:
“说到底,你最爱的,其实是大哥。”
“因为我和父亲极像,而大哥,更像你。”
“你的懦弱,旁观,让大哥前半生几乎被毁。补偿无处安放,便成倍加诸在我身上。”
“把我养得像个废物、傻子。”
陆承誉俯瞰着沙发上低垂着头,浑身颤抖的母亲,觉得一切都是这么荒诞。那些,所谓爱的枷锁将11岁时的陆承誉永远留在了那一年。
他本可以得过且过地、毫无出息地、平淡普通地走完这一生。
偏偏在17岁时,遇见了最想握住的人。
“清洗标记?”陆承誉一声嗤笑,威胁着、慢慢地从齿中紧咬着说出
“除非,我死了。”
他说得是实话。永久标记只会随着一方死亡而逐渐淡化,否则永生留存。
谢氏不会要陆承誉的性命,因此。面色灰白,双眼无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
而身旁的陆承荣,注视着陆承誉那越来越有分量、坚实的背影,以及隐隐约约窥见出那股与陆鸣霄,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狠绝与野心。
罕见地,
在内心深处弥漫出几缕后怕。
不能再拖了,
他和陆承誉,
只能留一个。
第19章 爱(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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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首都已彻底进入绿夏时节,一切阳光都不留余力地尽情洒落。蝉鸣嘶叫,空气里难言的燥热渐渐升起。
距离灰沉的寒冬已过去近半年。
在林隅眠正式回归预备校的前两个月,陆承誉便提前进入外交学院,联系好了导师并已正式参与某研究项目。与此同时迅速搬离出陆家主宅,向学院申请了一间单人公寓。
家电齐全,就是屋内面积有点偏小,一些角落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公寓位置也处于学院较为老旧的西校区后面,不过小吃街与交通比较发达。
陆承誉拎包入住时,打量着公寓的四周。明明身在囹圄,内心却仿佛置于广阔的天地间他终于能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落脚点。
此后,被折断羽翼的鹰将带着痊愈好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