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鸣霄插兜立于理事长办公室的全景窗台边,眼神是说不出的狠厉与不屑。还是年轻了点,藏不住一点心事。沾上那omega的一点事就开始克制不住,把瞒得好好的真相吐露出来。

“承誉啊承誉……爸爸会让你好好记住这最后一句道理。”

永远不要在没有实力抗衡之前,轻易将把柄与软肋暴露,否则,就是等死。

隔年四月。陆承誉去见了一个人。

背对着他,穿着病号服的老妇人,正坐在阳光下晒太阳。听见脚步声,老妇人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闭眼休息。

陆承誉踱步走至老妇人面前,挡住了部分阳光,身躯孱弱干巴的omega很快被阴影笼罩。

沉默注视良久,

“妈。”陆承誉喊道。

老妇人眼皮微颤,缓缓睁开。对视的一瞬间,眼眸闪过几分恐惧。与陆鸣霄过于相像的面孔,随着alpha的年龄增加,压迫感越来越重。

谢婉茹垂眼,问,“你来做什么,都几十年了。来找我是要什么,道歉?还是下跪向你求饶……”

“母亲。”陆承誉打断她越来越激动的话语,单膝蹲下。掌心覆盖在omega枯瘦嶙峋的手背上,轻声说:“帮我。”

谢婉茹被只有陆承荣才会如此称呼的名词刺激到身体一顿,眼眶红透。她沉沉注视这个自出生起便被自己厌弃、残害、最后二选一时轻易被自己放弃生命的孩子,

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猛地将陆承誉抱入怀里。

已经41岁的alpha,被这个拥抱弄得措手不及,双手无处安放。僵硬片刻,只将手慢慢放在omega所坐轮椅扶手两边,任由谢婉茹轻柔地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发丝。

“对不起。”omega低声道。

阳光很温暖,连带着谢婉茹衣服上皂粉味都多了层毛茸茸的暖意。陆承誉没说话,只是鼻尖略略贴近,浅浅闻了下。

是记忆中属于母亲的味道。

谢婉茹很快放开他。这二十多年来,陆承誉一直让人对她精心照料,治疗精神疾病,她现在和正常人已无多大区别,偶尔回忆这黑暗又扭曲的一生,早点解脱的想法从未断过。

只是最终心里有放不下的……算是牵挂吧,让谢婉茹扛到了现在。

她看着陆承誉,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终有一日会来。

原因很好猜。

陆承誉太爱林隅眠了。

只要陆鸣霄比他高一头,夫妻二人便始终不得自由,陆承誉最终会将刀戳向父亲。

“去联系我之前的助理。”谢婉茹报了个电话,“有关于陆鸣霄几十多年前指使人开车撞死我的初恋,所有资料与档案都齐全。”

“人造腺体,这个不用我说,你也掌握了不少资料。尤其是明岑当年惨死的铁证。此外,第一批人造腺体试验者也出过几条人命,家属来索赔时,有一个被陆鸣霄手下打成下半身瘫痪。”

“至于承荣……”谢婉茹顿了顿,“虽然陆鸣霄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但绑架事件逃不了。我替你做伪证,证明承荣的死也与陆鸣霄有关。”

陆承誉目光闪了闪。

谢婉茹看他一眼,叹道,“你做得对。承荣早不适合待在这个世界了,死对于他来说,是好事。你帮了他。”

听闻,陆承誉才像做错事得到谅解的孩子,轻轻点头。

“最后,我有陆鸣霄联姻前参加聚会,醉酒后强迫了一位beta侍应生的证据,为了灭口,侍应生成为了人造腺体第一批的试验者,死在实验室……”

谢婉茹提到强迫两个字,眉眼间不由自主陷入陈年雨雾中,有些哀恸。但是没说出口。陆承誉,也是谢婉茹被强迫后才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