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时常握枪练习,起了一层薄茧。此时正用其中一只手摸摸小omega柔顺的头发,轻声说,

“可是青墨也很需要爸爸呀。不要因为赫扬年龄小还是什么原因,就下意识克制自己的需求,隐藏自己的想法。赫扬有从鸾山过来的兰姨照顾,而我的青墨却只有这一次十岁。”

“爸爸希望你,依旧像赫扬来到这个家之前一样,有什么话,有什么想要的,全都告诉爸爸。好吗?”

青墨重重点头,吸吸鼻子后无比依赖地窝在林隅眠怀里。

过了会,“走吧,去看看爱哭鬼现在怎么样了。”林隅眠笑着说。

两人走到婴儿房,迎面是兰姨与其他保姆正在收拾喂奶的用具。

“胃口还可以吗?”想起青墨此前也因为外界刺激导致饭量减少胃口不佳,相似的情况居然再一次在赫扬身上重演,林隅眠无法不担心。

“一切正常,睡着呢。”兰姨低声含笑回答。接着收拾完毕,和身边的保姆悄声退后带上门,将空间留给正认真注视婴儿床内的二人。

靠近落地窗边的户外绿植在秋日的投射下,洒了大片切割随意的碎金于婴儿房内。小alpha的面容在这片碎金下,皮肤泛着一种透明的粉。林隅眠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扶在可摇晃的婴儿床床尾栏杆,轻轻晃了起来。

青墨看着看着也有点困了,便打声呵欠随后熟练坐在林隅眠腿上,脸偏向omega的胸膛处缩了缩,很快睡着。林隅眠左边整条胳膊环抱的是青墨,右手则依旧轻晃这小小的温床。

房间很安静,偶尔几下清脆的鸟雀鸣啾,还有绿植被风吹动的簌簌声,细细碎碎流淌进了这片天地。这么好的午后,林隅眠却鼻间一酸,眼前越来越模糊。

走不掉。

那天在露天阳台后,林隅眠曾考虑过资产转移,带着两个孩子远走高飞离开首都的可能性。然而陆鸣霄是绝不可能放任林隅眠带走陆家下一任继承人,连被囚禁在海上十年的蒋予乘都能被找到,林隅眠想不到能去的地方。

另外,资产转移不是容易的事。林氏集团深耕首都已久,并不能确保转移到国外能够很快有起色。那么多员工的生活需要保障,且不一定都愿意随着集团离开故土。

林氏集团是当年17岁的自己亲自带着枪从一群虎狼口中夺回来的,说是开会谈判,实则直接下令会场封锁,一把枪对准了身旁股份最大的林氏旁支,且每个股东头上都一把枪,过程血/腥又艰难。

出于对父母的回报、对其他风雨同舟的股东的责任,他也不可能就像是丢弃衣物一样轻松做出这种行为。他是青墨与赫扬的父亲,更是林董与秦家掌权人。

omega眼前越来越清明,只是脸上泪痕干燥后微微刺痛。

温床里的赫扬,天生便是s级alpha,注定要成为今后陆家的下一枚棋子。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赫扬不姓陆,资质平平,被陆家嫌弃也好,怎样都好。好过步入早已规划好的棋局。

他甚至想过……如果……如果能有一场意外,赫扬就此成为能力平庸的普通alpha或beta。可被下意识想法惊到后的林隅眠又痛苦地反思,这样的自己,和谢婉茹又有什么区别呢?

唯一区别可能是谢婉茹不爱陆承誉,而林隅眠爱陆赫扬而已。

不顾孩子意愿,就擅自剥夺他应该成为怎样的人的权利,这样的暴行,林隅眠根本不会去做。也正因为如此,非但不能走,他还要尽全力运营林氏集团与秦氏家族,至少留给两个孩子最后的底牌。

林隅眠将青墨轻轻放在一旁的床上,替小omega盖好被子后,便走到一楼外置走廊阳台,点了根烟。

太多事与愁绪都像大山一样压来,仅凭画画不能够疏解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