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鸣霄从鼻腔里泄出一声哼笑。
他像是站在上帝视角自以为掌握了所有真相,决定给不服管教的alpha一些苦头吃吃,说,“上次你替林隅眠出面来我这里争取S市星崇大厦东边开发区项目的批复,我曾说过,贪得无厌。”
“你就好好看着,小心护着的那个omega,日后能带来多少‘惊喜’吧。”
待陆承誉还要张口问清,电话那边早已经是忙音。
“他妈的!”冷静自持这么多年的陆承誉,忍不住朝墙上狠狠砸了一拳。
几乎是当天傍晚,陆承誉就赶回陆园。主厅偏厅都找了一遍,最终在二楼的露天阳台看见了一头茶棕色长发披散身后,身穿白色衬衫的omega。
白露时节的天晚得没有那么快,但是气温骤降叫人防不胜防,正中午那炽烈的暖意,从大地瞬间收回时没有一丝留念。夕阳扑簌在omega的全身,为他镀上看似暖融融实际早已凉透了的光晕。
林隅眠就那么靠在浮雕石膏栏杆那儿,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等风吹过来,却也任由长发几缕拂过鼻间,遮挡住面部。
风终于停了。
alpha才察觉,本该化为哺r期身形的omega,身材与生/育前别无一二。
“……眠眠。”陆承誉有些底气不足,艰涩地喊出这一声,他甚至只是站在远处,没有迈步前进。
“别这么喊了,听着恶心。”林隅眠撤回视线,神色淡淡地瞥向他。
omega眼神里空空的,没有什么波澜,陆承誉愣在原地。他忽然意识到,林隅眠看他的眼神其实与看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占据了林隅眠长达十一年饱含爱意的眼神。
现如今,空荡荡的眼神在将他宣判为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的位置。
“你听我解释……,是,记者的确是我找的,科研人员也是我安排的。但发生的那些事,有一部分是陆鸣霄在从中作梗。”
林隅眠笑笑,“陆市长何必要在我这儿,扮演个无辜的受害者角色呢。我的意见和看法……难道重要吗?”
“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没有……”
“你总是处处有理由。”林隅眠冷冷打断他。
陆承誉话被拦在嘴边,只沉默地盯着他半晌,说,
“林隅眠,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我。”
“是。”林隅眠歪了下头,双手插兜后继续回答,“当年利用我生下青墨后,陆承誉,你在我这里,就毫无信任度可言。”
“这么多年,我以为可以做到毫无芥蒂,没想到,你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了。”
林隅眠直视alpha已经开始呼吸急促的脸庞,笑了一声,无所谓地丢出一句,“如果不是陆承荣死的早,青墨的父亲也轮不到你来当。”
一瞬间,在病房门外的玻璃窗,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二人,那幅刺目的场景在陆承誉眼前浮现。他有些不可置信,嫉妒又吃味的情绪让眼眶渐渐发红,佯装镇定,然而却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隅眠顿了顿,有些惋惜地说,“陆承荣要是不死,联姻只会继续。他至少不会利用我,青墨的周岁宴也本该是圆满的。”
“他不爱你!你只是替身!”陆承誉眼眶通红,音量陡然拔高喊出这一句。
“那你呢?”
风又起了,吹散了omega的话,很轻的询问,很难的回答。
“你爱我,然后呢?”林隅眠举起左手,垂眼看了会,缓慢摘下戴在无名指的婚戒,他仔细端详着,复而抬头替alpha回答了这两句询问,
“爱一个人原来就是物尽其用。”
“不……”陆承誉脚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