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主宅,大理石台阶前。

这过往的一幕幕以及文档里剥落出的另一层真相,全部拥挤而上,推着、冲击着omega颤抖不止、寒风中略显单薄的身躯。

陆承誉很快反应过来。

似是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alpha面无表情,仅仅用舌尖在口腔顶了顶被扇到有些麻木的脸颊,并将手中大衣递上前去,

沉声开口道: “披上,夜凉。”

“你还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什么?!”

“我惺惺作态?”陆承誉横在空中攥着大衣的指尖逐渐泛白,他缓慢收回大衣,注视着林隅眠,

“不引狼入室,不知道还要找赵家找多久。赵家只要存在首都的一天,便永远不是尽头。”

“是我放出的消息。”陆承誉毫不犹豫,直接承认,

“没有想到,你真的会返回现场,我所带的手下全部被雇佣兵误伤生擒。”

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omega,被alpha此刻亲口承认的真相,残忍摧毁着自婚后,好不容易建立起对陆承誉的信任高塔。

这是陆承誉,第二次,利用至亲。

而自己下令“击毙除林秦两家的所有人”,这一指令间接误伤那么多无辜。

他怎么能想到,这是陆承誉提前设好的局?!

录音带里,全是当年陆承誉那批手下的控诉,有已经高位截瘫的当事人,有已故留下遗孀,遗孀带着还在吵闹着要爸爸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那批武/装部/队是陆承誉调动陆鸣霄的权力赶来支援的,却为时已晚。

“DM100”是,被列入联盟公约禁止,血流成河的战场都不允许使用的恶器,凡胎肉身怎么扛得住!

听到录音带里那一声声的血泪俱下,林隅眠的良心宛如被架在最猛烈的火上炙烤。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失败……青墨,青墨真的会死在那场暴乱里。”

林隅眠咬着牙泪流不止,想起了当年只有一岁大的青墨,自暴乱后整整半年时常夜惊哭泣,茶饭不思导致体质也弱了些,感冒不断。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敦实、健康的早产孩子,又一夜之间回到了原点。

成人况且在那样的暴乱现场容易惊吓过度,何况是对周边环境已进入敏感期的婴孩。

“不会失败,我部署好了全部,算尽了所有……”

陆承誉还想说些什么,却在omega的眼泪中,硬生生将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却唯独没有算到,

林隅眠会返回现场救他。

将所有人都设为棋子,不带任何感情只为达成目标的执棋人,

唯一的破绽居然是,

来自爱人对他的爱。

陆鸣霄帮忙封锁了消息,有关于被误击导致伤亡惨重的现役特种兵,该事件后续没有溅起一滴水花。上下统一口径为因公出任务受的重伤。

只有林隅眠与陆承誉清楚,这“公”,从何而来。

本该是有所作为的军//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断送了前程。

alpha极尽所能地补偿,却换不回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和健康的躯体。家属们甚至连抗议都无门无路,只能流着泪接过那一箱现金,悲痛地接受事实。

“如果是以这样的形式,来换我和青墨高枕无忧……”

“宁愿被躲在暗处的赵家,冷不丁地冲出咬一口。”

“林隅眠。”

这是陆承誉第二次,当着他的面,直呼全名。

alpha用着一种极为复杂、深沉,却不算生气,甚至带着点察觉不出的、在此刻显得异常古怪,

却可以称得上是赞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