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也并不一致,刺杀会内成员的也不稀奇。”陈小姐大概想到了徐锡麟之死,眼里露出惊恐之色,慎年把血书看也没看一眼,递还给她,“过两年等事情平息,你再设法救他出来,兴许更稳妥。陈小姐如果需要钱,我可以略尽绵薄之力。”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两万元的庄票,原本是今天预备给洵郡王的,可惜洵郡王的胃口比这个大得多,慎年把庄票给了陈四,“我祝你们一切顺利。”
陈四小姐是理智的,虽然被慎年拒绝,仍旧接过了庄票,跟他道声谢,脸上却露出了被迫与情人别离的痛苦之色。她说:“于先生,抱歉你的车坏了,让我这两位朋友送你回府上吧。”
“不用。”慎年叫司机连夜去汽车公司,找人来修车,自己推门下车。夏秋之交,夜里已经有凉意了,他就在这风云诡谲、杀机四伏的夜里,孤身一人步行回到于府。
第46章
上海在洵郡王抵达的头几天,异常地平静。上海兵备道和租界领事馆各自派了官兵,在礼查饭店外四周戒严。洵郡王这活靶子倒满不在乎,每天依旧大摇大摆地出去逛茶楼、看马戏,接见了一批又一批的朝臣和洋人。
令年惦记着圣三一堂的栗子蛋糕。卞小英腾不出空来,她自己带了阿玉,乘人力车去二马路。
往二马路去的途中,外国银行最密集,恢弘的欧式高楼拥挤在两侧道边,绿藤爬在灰色花岗岩的罗马立柱上。自橡皮股票风波中遭受重击的人们恢复了些生机,悠闲地在街头徜徉,阿玉把脖子伸得很长,扭头去看从银行商会里走出来的男男女女。
“小姐,二少爷的车。”阿玉忙叫车夫停下来,指给令年看。黑色汽车就泊在新盖的上海总会大楼外,车牌是200,很好认。据说上海总会向来只接待会员,慎年说他去Gentlemen’s Club,令年当他是开玩笑,她留意了一会,果然走进去都只有男人。
“走吧。”令年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