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烟,放开了让民间种土烟,百姓不种田,改种鸦片了,云南到四川一带米价自然就高了。”
“土烟品质可以的。”这个童秀生是行家,他指了指自己的烟枪,“我在上海开着几十家土行,都是从那边贩过来的。这几年法纪废弛了,防不住沿途被暗偷明抢,到关上能少一半。还不算缴税咧,上下打点咧。我后来想想,明白了,做生意,不能一个人蛮干,钱也不能一个人赚。”他凑到慎年耳边,说:“我现在有个很好的门路,也都打点好了,就差你了。”
慎年欠着身子听完,坐回来,笑道:“是差我,还是差银子?”
童秀生笑道:“你屁股底下不就坐着金山银山吗?”
慎年摇头,对童秀生这笔好买卖不感兴趣,“世道不好,钱庄上也吃紧。”
“越是世道不好的时候,这种买卖越赚钱。”童秀生不客气地说:“二公子,不是我说风凉话,被这橡胶股票一闹,我看这全国的钱庄票号生意,都起码得三五年才能缓过来。这几年,你就打算坐吃山空?没有钱,怕是你家大公子的仕途也难了。”
慎年很坦诚,“这个生意我不懂,风险太大了。”
“这有什么难的?”童秀生很豪气,“上海到杭州这一带的关口是我的,不用你们交一个铜子的税银,销路我也包了,货到上海,往各个烟馆土行一撒,准能卖得掉。二公子你出钱,也不多要,头一笔先花二十万试试,不赚钱的话,你立马就撤股,我绝无二话。”
慎年问他:“货呢?”
童秀生胸有成竹,“四川和湖南一带乱得很,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是看中云南的货了,穷乡僻壤的,也没人去管他们。只要有个地头蛇,有兵,有枪,能一路押船到上海,就够了。”童秀生眼睛一眯,笑了:“这个人嘛,你也熟得很。就是杨金奎,他可是干这个的老手了。他的货刚到上海时,我就看中了。”
慎年敬谢不敏,“我不跟这个人做生意。”
童秀生奇道:“怎么,你们有仇?”
慎年将茶放下,起身笑道:“督查,你和杨将军,都是艺高人胆大,我小小一个生意人,不敢去做这种要命的买卖。”
童秀生将慎年手一按,他手上那几个金刚石戒指,璀璨得晃眼。童秀生眼睛里溢着笑,说:“二公子,你谦虚什么?上海出得起本钱的不只你一家,可要说胆子大,没几个比得上你。要不然,我今天何必特意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