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以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们都认为我心理有问题?”
他将手抬起来,手腕叠在一起,像是被囚禁、被捆绑,脸上展露的是一抹极为奇怪的笑容,“那把我抓走关起来,关在病房里,这样不就好了。你们认为我有问题,就把我这个有问题的人处理了,不要再说着这些虚假的话语想要接近、探索我。让我感觉到厌恶。”
“不、不是……”
沈砚靠坐在椅子上,将手收了回来,他冰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他又说:“告诉陆珵,我已经病入膏肓,将我关起来,每天都打镇静剂,每天吃一些又苦又难吃的药片,这样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他现在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极端的变化让对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够看见在这张面容上的神态更为阴戾可怖。
沈砚像是极端厌烦一样,蓦地皱起了眉头,在这寂静中,一阵刺耳的声响充斥了整个室内。他忽然将桌子上的杯盘全部扫落在地上,吓得这个人全身僵硬,听到声音的仆人立即赶过来。
沈砚也已经站起来了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用森冷的声音告诉他:“你去告诉陆珵,快去将我的情况,明明白白地对他说,你们不是都认为我有病吗……”
一道声音忽然穿插进他的声音中:“砚砚。”
沈砚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他缓慢地转头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陆珵。他看起来面色有些沉静、严肃,但那看向沈砚的眼睛却如此柔和。
沈砚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猫一样,脸色立即变得苍白,那抓在别人领子上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扶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陆珵。
这张出现在陆珵眼前的脸上,其实也出现了被压制的惊慌、恐惧、无助。在这个瞬间,沈砚似乎已经在思考现如今他这样的面貌被他看见,他是不是会不喜欢他、抛弃他,所以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态。就算已经隐藏得很好,还是被陆珵看见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他想要先安抚他的心绪,所以轻声说:“砚砚……”
然而陆珵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砚忽然说:“是,我就是这样的。”他面上那种苍白、惊惶的神态退却了,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找上你,就是想要让你对付沈允谦,想要让你把沈序、沈映都折磨得狼狈卑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刻意表露的脆弱、可怜,想让你怜惜我、疼爱我,这样你就会无条件照顾我、保护我。现在,你明白了,我就是这样的。”
他也像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一样说道:“带着你这些人滚吧,陆珵。”接着他将一个茶杯扔在陆珵的脚边,细碎的陶瓷碎片散落在地上。
他情绪显得极为激动,原本只是用手撑着桌面稳住自己的身形,因为他这个举动,桌面有些摇晃。陆珵便忍不住立即上前去,对他说:“砚砚,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
“都滚,全都滚开!”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刺耳,他驱赶着他们,脸上努力展露出凶恶的神态,但那一双眼睛却潮润得要落下眼泪来,仿佛在渴望着拥抱,而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要将所有人赶走。
他的脚底也全都是一些碎片,陆珵担心沈砚不小心踩上去,先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去。
他们都走了,沈砚盯着他,“你怎么不走。你也滚。”他恶声恶气地说:“陆珵,你也给我滚。”
陆珵只是慢慢地接近,他轻声说:“砚砚,先过来好不好,那里都是陶瓷碎片,会不小心伤到你。”
“我不要你管。不要再对我假惺惺的。”沈砚说,“你这只永远也看不穿内心的狐狸,心里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着我呢。或许在想,我沈砚就是神经病,就是一只可笑滑稽的跳梁小丑,还是那种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甘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