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人赶着听自家的笑话的?”原林方简直哭笑不得:“白家哪有什么笑话可听,白家主母可是秦家出来的。秦家可是出了一对了不得的兄妹,哥哥是杜大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副将,如今已掌了京畿重地的兵马大权,妹妹是宫里的秦贵妃。秦贵妃是什么人啊,当今圣主最宠爱的女人,连先皇后在世时,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有这等关系在,谁敢开你们白家的玩笑啊?”
梁溱自听见“先皇后”起脸色就不对劲了,杜瞻连忙打圆场道:“先皇后殿下尊贵万分,怎会不如一个嫔妃,不可随意戏言。”
原林方不解其意,反道:“目远兄此言差矣,尊贵与宠爱差之千里。先皇后虽然尊贵,但始终不得圣心,连她生的孩子也连着不喜,你瞧当朝的太子梁溱,有谁将他放在眼里?”
梁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却没什么反应,仍低头饮茶。
“公子慎言。”杜瞻却打断他:“万一被人听见就不妙了。”
“怕什么。”原林方觉得对方大惊小怪:“你们二位是刚来京城的不知道,连宫里的人见了太子都不给他好脸色,听说还时常给他下绊子,害他受罚。圣主连这都不管,我们不过私下谈笑几句,哪里会有事呢?”
杜瞻频频向梁溱的方向看,见他无动于衷,只想着等船停了,就带他早早告辞。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会替太子出头了。”原林方看不懂眼色,依旧得意道:“林皇后一走,其父林平就辞官还乡了,太子在朝中连一个可依靠的大臣都没有。坊间都传,圣主娶林皇后,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做丞相的爹罢了,对她没有一点真情实意。”
梁溱连握杯的手在轻微地颤动,有些事自己经历是一回事,听别人当面讲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身边还坐着杜瞻,他不想将难堪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原林方讲的话他也不是第一回听了,宫里人多口杂,时不时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细节各有千秋,只一样是相同的,皇帝不喜欢她的母亲,也不喜欢他这个太子。前者说着说着,梁溱就信了,后者无需人言他也知晓。
他不愿在杜瞻面前露出脆弱神情,强笑道:“这样,我未曾听闻。”
杜瞻万分后悔自己嘴欠,非要问白家的事,竟把秦家和林家都牵扯进来了,此时又不知该如何不漏痕迹地转圜局面。
原林方把他们当作白家的子侄,以为两人只是喜藏于心得性子,完全不觉得自己有所冒犯,酒劲儿上来又拉着两人絮絮叨叨:“等会儿花船靠岸了,不如去另一条上看看,若是和哪一家的姑娘一见钟情,岂不成就了一段风月佳话哈哈”
“你别不信,这船是邪了门的灵,我的一位表兄,惯会花天酒地,自诩要风流人间,去年在船上看见了一个女子,惊为天人,回去之后魂不守舍,发誓若非此女终身不娶,天天找机会和姑娘偶遇,今年竟然已经成了。”
“寻常世家哪有这种福气,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不过,小弟还是觉得,娶妻还是得娶自己喜欢的,免得将来遇上真心喜欢的人,便对旧人心生怨念。这不是危言耸听,连皇家都不能免俗。”他喝得飘飘然,神秘道:“你们可知林皇后真正死因的传言吗?”
杜瞻皱紧眉头,几乎想将他泼醒。梁溱却猛地抬头,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怎么死的?”
“潜波!”杜瞻握住他的手腕:“他喝醉了,你不要这样。”
梁溱极轻地挣开他的桎梏,却不肯听他的话,一心等着下文。
“我没喝醉!”原林方没想明白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争辩起来:“林皇后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倒,且这病来势汹汹,不过七日,皇后就驾鹤西去,此间分明疑点重重。”
“我听说,”原林方眯着眼睛,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