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受苦也要大兴土木,即使将士不归也要掠夺他人领土,即使对农人不公也要私开流田,是因为他看待我们就如同”他一字一顿,吐出刻薄的字眼:“草芥而已。”
梁溱被他这番狂悖之言摄住,心头狂跳,一时说不出话。只见宋解坚定地望向他,拱手道:“所谓不入其局不知其苦,太子殿下和杜大人都是为此尝过此等痛楚之人。若是将来真能身登大宝,想起今日臣的几句妄言,比旁人多一分悲悯和赤诚,臣也不枉了。”
裕安十九年春,圣主颁发政令,废除计省,其下三司盐铁、度支、户都分入六部之中。在大梁维持十数年的朝廷机关如玉山般轰然坍塌,空悬已久的六部重归原位。
第30章 来犯
裕安十九年海不扬波、天下太平。
犹如大风浪来临前蛰伏的宁静,梁溱从这安稳中嗅出了点冰冷而尖锐的刀锋戾气。
“奉安,那边有消息了吗?”梁溱在东宫的廊下看月亮,彼时已是裕安廿年初春,泠泠的光仿佛都带着寒气。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年杜瞻来还玉佩,闲靠在廊下和他讲草原上的趣闻,月光就照在他沉静的脸上,眼眸间漾着一轮皎然的光晕。
梁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那边的消息吗?”
奉安摇头道:“已经月余没有回音了,属下算着日子应是快要动手了。”
“嗯。”梁溱微微颔首,环顾四周,草木萧萧,他难得地觉出一点冷清来,“明日叫人在廊下挂上几盏长明灯。”
奉安默默应下。
裕安廿年春末,百濮突然集结士兵,大举来犯。敌军乃是南蛮余孽,二十余年前被杜承泽将军占去十一座城池,不得不退守百濮。他们偃旗息鼓、卧薪尝胆数十年,竟然又卷土重来,举的大旗上印的乃是“细封”二字,当年被杜将军亲手斩杀的圣女的姓氏!
军部来报时适逢休沐,圣主正宴饮百官,听闻后大怒,当场摔了玉杯。梁溱心头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将杯中残酒饮尽,该来的总算来了。
盛宴自然是终止了,梁溱跟着诸位官员又被撵着回堂议事。
事关军事,没人比枢密院更有话语权,谢凌昭不开口哪里轮的上旁人说话。
果然见谢凌昭躬身道:“圣主息怒,南蛮余孽已然沉寂多年,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士兵虽有蛮力但兵力匮乏,不足为俱。且秦将军驻守边境已久,离此地不远,正好命秦将军领兵平叛,以将军之威,区区一支残部根本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便有诸多官员应和,皆称南蛮小国不自量力,遇上大梁的精兵定然灰飞烟灭。
梁陟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只是眼神还是沉沉的:“南蛮敢举兵来犯,已是不把我大梁放在眼里,若是此番不将其一举剿灭,我大梁国威何在?”
众人皆低头称是,只有一人突然“咦”了一声。
“爱卿何事?”
那人便出列道:“圣主容禀,臣只是奇怪,南蛮余孽在百濮新立了位王上,姓细封,这不是当年那南蛮妖女的姓氏吗?”这人已然有些年纪,胡子花白,因而知道对当年的事。
旁人虽未亲历,但道听途说地也不少:“想来定是那妖女的子嗣,这妖女当年已被杜将军亲手斩杀,想不到还留下这等祸害来。”
人对八卦轶事总有种别样的好奇心,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在朝堂上也敢窃窃私语起来。
“听闻那妖女在南蛮被尊为圣女,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呢。”
“南蛮之地,礼崩乐坏,那里的女人哪里懂得贞洁二字怎么写呢?”
梁溱冷眼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却涌上心头,大梁不愧是礼仪之邦,竟能当众对着女人的清白指指点点,何况那人还是杜瞻的生母。
“这群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