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他不想参与朝堂之事是最好不过了。”梁溱叹了口气,“我要做的事艰险万分,五弟势单力薄,我也不想将他卷进来。”

“殿下方才……”

梁溱笑道:“不过色厉内荏罢了,姑且吓他一遭,让他也不敢投靠旁人。”他眼底浮起一层追忆之色:“我们小时候同病相怜,兄弟里唯独他从不为难我,若是哪天他真成了我的敌人,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摇摇头,收起有些软弱的神情,提步往书房走。

桌案上摆着一摞的公文,公文旁是字迹端正的《清静经》,他熬了一个晚上抄经,连公文也没批,只好现在补上。

奉安给他磨墨递茶,犹豫了一会儿,道:“殿下要不还是先睡一会儿吧,昨夜也顾上休息。”

“不必。”梁溱以笔染上朱砂,在奏章上圈起一个人名。

彼时天光才大盛,窗外燕鸣莺啭,彩彻区明,真正有了点初春的模样。梁溱阴霾的心情乍然明朗不少。

“快要春闱了,圣主应该也要动身去归元寺修养了。”

梁陟为人警惕,事必亲问,只是朝事繁重,天长日久,身子便大不如前。他只好定于每年初春之时前往归元寺疗养,也正好将春闱的试题拟了。等到春闱之时,便携题而归,也少了一层泄题的风险,是以他在位多年,还未出过科考卖题的舞弊之事。

而他去寺庙疗养之时,惯例是让太子梁溱监国。

梁溱一边审阅奏章一边问:“周呈那里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安排妥当了。”奉安躬身道。

“好。”梁溱点点头,“既然圣主总把眼睛盯在我身上,我们总得给他寻些事情做。他想安安稳稳地去郊外疗养,我们便在他去之前,给他找些不痛快。”

“让周呈这几日便去将沉冤书投进红鸾街的蔽竹*里。”梁溱道:“此为左谏议大夫陶应之所设,这位陶大人,便是圣主在朝中定下的‘观风使’**。”

几日之后,一桩四年前的旧案在京城引起渲染大波。

明堂之上,谏议大夫陶应之公然弹劾枢密都承旨张远,招徕能人不成,在明风阁杀了一个精通机关巧术的匠人,嫁祸给他的大弟子周磐。

一日,师父对弟子周磐说前去赴宴,他在店里等了五日也没等到师父回来,却等到一支官兵,不由分说地抓走了周磐。周磐被拘捕之后,师弟周呈闻讯从柳州赶来,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只是投冤无门,哪一个衙门都不肯收他的状书。他在刑部苦等,左灯右等却只等来了师兄的死讯,顿时心灰意冷,收拾包袱打算回乡了却残生。临走之际却在师父的包袱里找到了张远的请帖和师兄特意留下的信件,字字都指向凶手是当时还是枢密院计议官的张远,这才明白这是一场鸿门宴,此乃一桩杀人替罪案!

此案过于惊骇,张远哪里会认罪,直呼冤枉。

陶应之只好取出了两人交往的信件信物并周呈所写的沉冤书,一并呈予圣主,请梁陟圣裁。

梁陟看着案件也颇为头疼,并不当庭发怒。张远虽然只是从五品的承旨,却娶了观文殿学士的幺女为妻,观文殿学士乃是中书省重臣,不可轻易下了他的面子。

他心思飞转,目光在众臣中逡巡,终是落在了梁溱的身上。

“朕不日便要前往归元寺,到时太子监国,事事都要由太子全权打理,这件事便交给太子审查,在春闱之前,孰是孰非,务必给百官一个答复。”

张远虽娶了观文殿学士的幺女,在枢密院却一直默默无闻。这不光是因为他平日里行事低调,还因为他有个炙手可热的长兄,枢密直学士张载舟,年纪轻轻便成了枢密院重臣之一,众人皆道此子会继承老师谢凌昭的位子,执掌枢密院。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