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他,见过那么多宝贝,却从未见过比哪天更加明媚的笑容。

可惜的是,他和年轻时的父亲一样无可救药,自认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既然是最尊贵的人,又岂会稀罕这样一颗可有可无的珍珠?

他努力绷住脸,抑制住想要摆动的鱼尾巴,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将它接了过来。

伊苏的嘴角一点点下降,他突然满心愧疚,于是别过脸匆匆离开。

第二天格里泽带了亚特宫殿最好吃的点心给伊苏,她闷闷不乐的脸上再次洋溢起快乐的露齿笑,但他总感觉其中还是遗留几分失落。

此刻格里泽抚摸着伊苏沉睡的脸庞,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所谓的自尊心是多么可笑。

如果再给他一处机会,他一定亲吻她的脸颊,告诉她他很喜欢这颗珍珠,也很喜欢她。

“她怎么样了?”布莱恩摘下手套,显然是刚从远方赶回来。

伊苏和薇儿有一个亲哥哥,两年前被海王亲派到东方。

外人不敢轻易得罪布莱恩,因为他是只颇有城府的笑面虎,说出的话有多温良,做出的事就有多狠绝。

只有在家里他才会摘下友善的面具,不再掩饰天生的强势和冷漠。

伊苏的父母为此十分头疼,儿子年龄大了,主意也大了,根本管不住,劝他早些成家,他充耳不闻,索性真接下海王的命令去离家万里的地方扩宽疆土。

话虽如此,他却是全家最宠溺两个妹妹的人,一味的纵容使得她俩幼时甚至经常骑在哥哥肩上撒泼,虽然长大后布莱恩对妹妹逐渐摆起架子,但依旧对伊苏和薇儿有求必应。

薇儿见到哥哥,急匆匆地想溜,“嘿嘿哥哥,您回来啦,我去给您沏茶。”

布莱恩见薇儿不仅没有冲上来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不放,而且一反常态脚底抹油,便知其中必有端倪,于是拎小鸡似的把她揪了回来,“跑什么?”

“疼疼疼哥!”薇儿知道哥哥既然千里迢迢赶回家,必然是知道了一切。而现在抓着她不放,无非是还想问些什么。

“哥哥这次带了什么礼物回来?”薇儿见逃不掉了,嬉皮笑脸地转移话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布莱恩得到海豚的报信后日夜兼程,四天路程被生生压缩到两天,本就没什么耐心,从进门起就一直板着脸,现在听见薇儿还在打太极,突然勾了勾嘴角,吓得薇儿大喊:“别别别哥我说我说,你别笑啊!”

“伊苏她听说极寒之地很漂亮,她想去看看。”说罢偷偷瞟了一眼格里泽,向他表示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了。

布莱恩自然也注意到薇儿细微的眼神,他转过头看向守在伊苏身边的格里泽,就算猜不到具体原因也知道八成与面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顿时脸色黑得如同锅底。

布莱尔最恨自己的妹妹不争气,打小就喜欢傲慢的王子,天天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况且世界上估计没有哪个小舅子看得上姑爷,因此哪怕面对的是海王唯一的继承人,他也从未给过格里泽一次好脸色。

薇儿挤眉弄眼,伊苏不省人事,旁边站着一个不要脸的负心汉,再结合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布莱恩猜也能猜出几分。

两个高大的男人沉默地对峙,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小心翼翼的虾兵蟹将正苦恼如何把两尊大佛拉开,薇儿突然眼睛发亮:“哥,伊苏醒了!”

贝拉和布莱恩一起到的,但她心思全在躺着的伊苏身上,压根没理会其他三人惹出的动静。

贝拉仔细检查过伊苏的伤口和身体状态后,不动声色地给伊苏喂了一颗药。

“人类的箭上涂抹的毒,只有渊草才能将其彻底化解。”贝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