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楚钊不准备杀他。
张寻崇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绝望了。
他被禁卫扔进了牢里。
监狱竟然空无一人,却散发着一种腐烂潮湿的气息,感觉光让人闻一遭,肺都能难受好半天。
他颓然靠在墙壁上,好不容易养好几分的身体,又挨了新伤。后背被渗水的围墙打湿了一大片,衣料黏在身上,非常难受。
这里静得只余呼吸声。
在无尽的黑暗和潮湿中,张寻崇慢慢想清了一些事情。
于楚钊而言,沈薪年纪轻轻又会驭使焚魂火,不知比张寻崇这个将死之人值钱多少倍。显然,牺牲他以挽留下沈薪是最为明智的。
原来他在楚钊眼里,或许本身就是个拿来换取沈薪忠诚的物件而已。
张寻崇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就是相信了沈薪的花言巧语,而其中代价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他不可能再相信沈薪,现在,却再也无法摆脱沈薪了。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张寻崇任由身体歪倒下去,躺在泛潮的干草上。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他捂住脸,情不自禁地开始呼吸加速,手指无法抑制地发着抖,滚烫的液体从指缝间淌出,越发汹涌。
许久后,张寻崇从喉咙深处发出濒死的野兽即将断气时那般的呜咽,身体也蜷缩着,时不时痉挛抽搐,不多时,他最后的心防彻底崩溃,再难以压抑声响,哭泣起来。
待到声息平复,张寻崇瘫软在干草上,感觉自己已经像死过一遍,魂灵都被那种空虚和绝望消耗殆尽了,四肢透着冰凉。
第68章 六十六 完结未果
张寻崇感到身心疲劳至极,保持着蜷缩姿势不知多久,意识都轻飘飘仿佛要脱离肉体了似的。
牢内不见天日,张寻崇在昏暗阴冷之中不知捱了多久,身体一动都不曾动过,脸上没擦净的泪痕都几近干涸。
忽然,他听见有人打开牢门,鞋底踩出一串“沙沙”声响,模糊的视线中他望见一双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张寻崇没力气看清来者,也不想动。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起,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的脸侧,轻轻摩挲,滑过他下颌零星长出的胡茬。
那人动作很轻,指尖触到张寻崇的泪痕时骤然一顿,随即改用掌根帮他一点点擦干净泪渍,指腹小心翼翼地去抹他眼角那块潮湿的皮肤。
张寻崇感觉自己的头被对方的手指掰过来几寸,热气呼在脸上,嘴唇被那人含住。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齿舌都被沈薪舔了一遍,动作强横,吮得张寻崇舌根发麻。他现在的体力比早年差劲太多,加上先前以一对十几禁卫,腹腔胸口都被狠挨几下,男人现在连翻身和蜷缩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推开沈薪。
待沈薪亲够了,他将人抱出牢房,安置在门口的马车之中。马车够大,沈薪让张寻崇枕在自己腿上,手指捏着他的耳廓,又绞起鬓边发丝不住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