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胜负已是定局,这时候召去昵凡亚的意义何在?
张寻崇看着眼前这驾明目张胆飞到关外大肆敛纳资源、人手的“飞鲸”,心里有了个底。这大约是楚钊开始行动前的一些准备了。
远在都城的皇帝听闻楚钊力剿外敌,大获全胜,却不慎身负重伤,在宜水修养了许久,内心喜忧参半,对他少了几分忌惮,没过多久下旨召楚钊回都城受赏。
现在,楚钊他们应该在去往王都的路上了。
张寻崇第一按耐不住对“飞鲸”内部的好奇,第二也想搞清楚楚钊的算盘,决定上船一探究竟。
结果登船时,他被人拦在外面了。
一个人抬起手截住张寻崇的去路。
那人看张寻崇一副匠人打扮,撇起嘴来,冲他回首,不客气道:“止步,船上的工匠够用,不缺你一个。”
张寻崇皱眉,不禁退了两步,却忽然被人拍着后背向前一顶。芮柯看见这边的状况,一眼就发现了张寻崇,于是走近解围:“他是与我们同行的。”
二人行过那人,张寻崇冲芮柯道:“多谢。”
第62章 六十
楚钊处理完手头事情,从冲州前往宜水坐镇,主要负责与李盛将军一同指挥前线,与西边的戎胡十一部作战。
在赤蛇军没有接到行动命令时,身为首领的丁宿之则不得不应王爷的要求抽出时间给沈薪疗伤。
初见沈薪一身瘀伤,折了肋骨,脸都破相了,丁宿之先是惊讶,知晓缘由后忍不住笑出声,对他连嘲了好几句“活该”。
两个人自赤蛇教归降景王后关系就一直不曾改善,几乎是两看相厌。
丁宿之越发觉得沈薪就是个心智方面发展不甚成熟的人,最看不惯他不顾后果的任性妄为,丝毫不在意他人的想法,可仔细一想,偏偏这人命好得发指。疗伤时,丁宿之下手也不怎么在乎轻重,甚至是怎么不舒坦怎么来,疼得沈薪面目狰狞。
到了后来,沈薪清楚丁宿之对自己有意见,一见到他就恨得咬牙切齿,非要骂出几句不怎么悦耳的脏话来才肯消停。
听他骂声日渐响亮,越发中气十足,丁宿之知道他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便撒手不再管他。
不久后,待到戎胡已然气数将尽,只得献出大族长的孙女以表亲和。楚钊接到返都城受赏的御旨后,便带着和亲的小公主,前往王都。
一路上,楚钊命人点起幽蓝色的火把,应着歌谣中随蓝色天火指引登上帝位的太祖皇帝,一路向南走去。每走到一处地方,当地都会传言四起,可每当有人问起传言的内容,这些百姓却不约而同地选择缄默无言。
沈薪跟随在楚钊左右,每日要做的事,就是燃起火焰,让火舌末端的蓝色光屑向着他们要前往的地方飞去。
昵凡亚同样跟着楚钊,装作公主的护卫。起初几日她一直都和族人待在一起,之后按耐不住寂寞,想要自己溜去附近逛逛。她偶然碰见匆忙行走的沈薪,心中惊喜不已,笑着追上前用那种哄小孩似的语气同他打了个招呼,甚至还想摸他的头。
沈薪神情古怪,冷着脸避开她,语气不善:“你做什么?”
“嗯?小乎沃不认识了我了吗?”昵凡亚收回手。
“我从未见过你,怎会谈得上认识?”说着,沈薪紧锁眉头,表情冷淡疏离,抬腿就要离开。
昵凡亚看他态度颇差,与失忆时的羞涩内向判若两人,“唉”了一声,满脸可惜地嘀咕道:“我还挺喜欢你在张师傅身边乖巧的模样,人家好心收留了你一个月,转眼就不认得了,还,还……”
她在“还”字上结巴了半天,“还”不出个所以然。
昵凡亚将刚刚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想,沈薪大抵仅是在失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