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3)

霜。

“你恩人怎么了?”丁宿之越过吴翎,准备给她些许万用的伤药,不经意间随口问了一句。

“他……”吴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很难详细描述出张寻崇的伤势,只好凭着自己的记忆答,“咳血咳得很厉害,双手的皮肤上都是裂痕,身上有烧伤。牢里的环境很不好,我怕伤口恶”

丁宿之身体一滞,抓着瓷瓶遽然回身,打断吴翎的话,问:“你说牢里?牢里那个人吗?”

吴翎点点头:“是。”

话落,丁宿之面色微变,垂下眼睫似是在思索,旋即冲出药屋疾步向监牢走去。

牢中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味,张寻崇浑身浴血瘫软在地,身下污血染红大片干草。男人一动不动,即便牢门大敞,也没有选择逃走。

丁宿之不敢相信张寻崇会变成这幅模样,他轻声叫着男人的名字,唤不醒人,只好先为他探脉,发现男人身体冰凉,脉象微弱得近乎于无,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掀开衣服,丁宿之草草扫了一眼张寻崇赤裸的身体,便对他的伤势有了基本的了解。烧伤、瘀青、红肿和腿间几近干涸的浊液,连脖子上都是勒痕和擦伤,这些伤显然都是沈薪走后才留下的,难以想象张寻崇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你知道他一身伤是谁干的吗?”其实不用吴翎回答,丁宿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盖回衣服,脸色阴沉至极。

“贺大人嘱咐我要照顾好他。”吴翎低着头,如实答。

果然。

明知道沈薪脾性的情况下还敢碰他的人,贺平文真是精虫入脑了。丁宿之暗自咬牙,怪自己低估了贺平文的胆大程度,出如此下策让那个混账看管。

丁宿之给张寻崇遮好身体,将人抱回药屋疗伤,耗费整整一日才将男人的命拉回来。

烫伤处敷用的都是现有最好的伤药,污秽和血渍仔细擦拭干净,处理到下身时,丁宿之发现男人后面那处撕裂得厉害,不可能是一个人造成的。

想起贺平文的几个不学无术的狐朋狗友,丁宿之面色更是阴沉,强压着怒气为张寻崇处理好伤势,没有去找贺平文算帐。这件事到头来,他的过错更大一些。

可对于张寻崇干裂到几近破碎的手,丁宿之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裂痕找不出病理原因,并且已经蔓延至半个小臂,丁宿之稍稍一碰,缝隙之间便会落下灰尘一般的碎屑。他实在无法,只好为他用纱布缠绕遮好。

洗手时,丁宿之问吴翎:“他是你的恩人?”

“嗯,两年前我还在项州时,被抓到了牢里。”吴翎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张寻崇,点点头,“他那天晚上把我救出来,放了我自由。”

听到这,丁宿之沉默了。

“丁大人,恩人是得罪了谁?为什么会在庄中地牢里?”

“……他命犯小人,难得安生。”

吴翎听得半懂不懂,看丁宿之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再问。

次日,浓郁药香飘入鼻尖,唤醒了张寻崇的意识。男人掀开眼皮,入目的并非牢房的青砖而生陌生的房梁。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还活着。

伤口都被处理好了,张寻崇撑起身体,坐起身的一瞬间,受伤的后穴疼痛难堪,几乎又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如地狱一般的经历。他身体一抽,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肢体,随即意识到自己并非在牢狱里,又呼出一口气,艰难地放松下来。张寻崇扭头看见丁宿之正坐在不远处看书,脚边是一座小炉,炉上熬药的砂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泡声。

这一切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别来无恙,张捕头。”丁宿之见男人醒过来,放下手中书卷,冲他道。

张寻崇盯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