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男人心里一盘算,反正没有坏处,就答应了。

医馆的小童似乎是有些怕丁宿之,面对他时总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反而更喜欢在张寻崇身边转悠。

张寻崇一向嫌小孩吵闹,不爱与他们相处太久,但是这个小童特别乖巧安静,不知在医馆打过几年下手,手脚相当麻利,男人也乐意和小童聊天,还用干草秆给他编了只蚂蚱。

丁宿之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常来看张寻崇。男人也乐意自己窝在内院,围着火盆暖身子。

等过两天,伤势痊愈,他就要再回衙门……

哪知道这日,丁宿之忽然来访,直截了当抛下一句:“我要走了。”

“啊?”张寻崇正在屋外晒太阳,他的话听得糊里糊涂,一脸不解,“要走?走去哪里?你要回家了?”

“不是。”

“怎么要忽然走呢,在这里待得不适应?”张寻崇挺舍不得丁宿之,这人虽然老摆一张臭脸,但为人处事还是很坦诚,起码心肠不坏。

丁宿之面色忽然一凛,袖袍无风自起,抬掌拍向男人胸口。

袭来的掌上真气流转,分明是练过家子的,张寻崇又惊又怒,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攻击自己,连忙躲闪:“你怎么回事?!”

二人交错而过,丁宿之不语,抄起抵在墙角挑水用的竹扁担,双手持着,以其中一头为尖,刺向张寻崇。

丁宿之手上的路数很奇怪,手中扁担都是旋转着刺出,缠击非常棘手。张寻崇落了后手,加上伤势未愈,更是不利,被丁宿之逼着连后退几步才找回状态,接下几招,又反击回去。

张寻崇见他弯身躲开自己上扫,下一招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抓住了刺来的扁担,以力借力,引导着顶端穿过自己腰侧。

男人的手在扁担上滑出几寸,粗糙的竹节刮过掌心愈合不久的烫伤,火辣辣地刺痛着。

两道身影在院中交手了几个回合,三息过后方才分开,分落两处。

丁宿之甩出一个棍花,收势站直,气势全然不同于往日:“这套枪法,看着不眼熟吗?”

男人愣住,不禁看向自己的手,这种痛感也似曾相识。

说到用枪,张寻崇唯一接触过的仅有赤蛇教中蒙面的蛇头,而丁宿之刚刚舞出的一招一式,都和那人非常相像。男人看向他,难以置信道:“难道鳞痕山上那个人……是你?”

“是我。”丁宿之点头,竟大方承认了,“那日受蛇头之托假扮成他,不料烧伤了你的手,我很歉疚。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不想骗你。”

“……也难怪你这么关心我的伤势。”张寻崇声音嘶哑,咧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周围到底还有多少人暗存心思接近他?

丁宿之面无表情道:“因为这事,我可是头一次被他埋冤了。”

张寻崇问:“沈薪就是赤蛇教的蛇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