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一根根绞下来。
竹哥儿只觉得线在自己脸上一弹一弹的,还没等他觉出痛,婶子就收起了线,拿起一旁烫好的热布巾给他擦脸,这样就是绞好了。
婶子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他娘拿着红鸡蛋和糖送婶子出门,竹哥儿坐在炕上捧着镜子照,觉得好像绞完后脸是要白皙细嫩一些。
“别看了,来拿个鸡蛋滚一滚。”他娘送完绞脸的婶子又走进屋,手里拿了个煮好的鸡蛋。
“滚什么?”竹哥儿问。
“滚你的脸!”钱婶把鸡蛋递给竹哥儿,“有些人绞完脸当时没什么,到了第二天突然就红成一片,你快拿个鸡蛋滚一滚,能好一些。”
“那不挺好的吗,省的抹粉了。”竹哥儿接过鸡蛋说。
“你这孩子,这能和抹粉一样吗?快点把壳剥了滚一滚,大喜的日子通红着脸多难看啊。”钱婶说。
“啪”一声,竹哥儿在桌上敲碎了鸡蛋,慢慢剥了壳,然后边看着他娘……边把鸡蛋塞进了嘴里。
“诶,你这孩子!皮痒了是不是?”钱婶见了扬手要打他。
竹哥儿咬着鸡蛋笑着躲:“鸡蛋拿来滚脸多浪费啊,不如让我吃下去补补呢。再说了,我明儿都要嫁出去了,你还打我啊?”
就在一个村子里,走路用不了一刻钟,吴家又是个靠谱人家,对于竹哥儿出嫁,钱婶的喜悦多过不舍。
竹哥儿嚼鸡蛋嚼得腮帮子鼓鼓的,钱婶气得拿手指点竹哥儿额头:“你呀,明日顶着张红脸蛋你就哭去吧。”
“红脸蛋就红脸蛋,我蒙着盖头,谁能看得见我?”竹哥儿无所谓道。
至于要掀他盖头的吴二河,竹哥儿更无所谓了,吴二河总不会嫌弃他。
咽下鸡蛋,钱婶去外头张罗明日的事,竹哥儿盘腿坐在炕上只觉得无聊得紧。
今年雪大,开春要晚一些,快二月份了外头还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