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椅还剩余些许力度, 用?着一轮又一轮的晃动,安抚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睡意。
“挂号不看病的话?, 能不能算浪费公共资源呢。”男人嗓音从花房门口传来?。
祁醒搭在扶手上?的手放松垂着,指间空隙感受到他?人靠近而产生涌动的气流, 他?眼皮动了下,没睁眼:“破诊所不能走医保就算, 还对客户说三道四是吧?”
懒散语气里?格外嚣张,完全不把对方?的调侃当回事。
“不要造谣, 祁少,我?们对病人的待遇那是有目共睹的。”诊所的主人兼心理医生陈容穿着白色大褂走进来?,笑道:“只有紧急专家号不走医保,请你见谅。”
感觉人坐下了,祁醒才懒洋洋睁开一只眼,眯着瞧他?,又瞥了一眼站在陈容身后的陈私助:“行啊,一到这儿立刻就跑他?身后了。”
祁醒闭眼,叹了口气:“说好了只给我?当狗的。”
陈私助:?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陈私助刚想为自己解释几句,祁醒抬手打住,来?了句:“工作时间和亲戚联络感情,算你旷工,扣半天工资。”
陈私助恨不得翻白眼:……发疯就发疯,能不能不要动打工人的钱!
“祁少,我?是陪您来?看病的,怎么不能算工作呢。”
还看病呢,有什么可看的,没得救。
陈私助挂上?微笑,和坐着倒茶的亲舅兼老师陈容说:“老师,这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
“他?已经进入严重的焦躁状态了。”
都开始见谁咬谁了。
陈容瞟了眼还在那儿摇摇椅的祁醒,“嗯,看得出来?。”
祁醒倏尔睁眼,正经问:“谁焦躁,我?焦躁?”
他?指指自己,荒唐一笑:“我?要真焦躁,能有闲心在你这破地儿睡觉?”
陈私助默默叹气。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语速有多快?
“若不是到了只能承认自己手里?的药解决不了病况的时刻,病人是不会这么急切地找医生的。”陈容面不改色,直接戳破祁醒的嘴硬。
他?把花茶递到祁醒那边,放下茶杯,说:“从你把小陈带走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
“从他?偶尔电话?的字里?行间,我?感觉你应该是过得不错,还没到危急时刻。”
陈容是国际上?都盛誉的心理医生,遇到过各种心理上?的疑难杂症,也治愈过很?多“不可能”,他?对持有怪异心结郁症的病人持有永恒的好奇和兴奋。
或许这就是他?可以成为心理医学新的标杆的原因。
祁醒就是他?结识的,还处于?放养观察阶段的病人。
他?是陈容穿上?白大褂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深度自我?催眠的病人。
无论?是从日常状态,还是心理,生理的各种检查来?看都是一个无比健康强壮的人。
祁醒,就是这么一个沉疴已久的正常人。
全世界的人都认为祁醒强大不可撼动,唯独小陈私助和陈容医生不会说出这种话?。
因为他?们是唯二知?晓内情的人,他?们知?道,祁醒,有着最可怕最亟待治愈的弱点。
而这个弱点,如?野兽反复被?撕开又愈合的伤疤,是它最在意的痛处。
在意到,他?甚至把得知?情况之一的小陈从陈容的学徒兼亲属收编成了自己人。
成了他?的私人助理,从此在监视范围内,利益共体。
小陈在祁醒手掌心里?,作为他?长辈的陈容医生,必定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祁醒的心思城府过于?缜密,又张狂得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