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回到了小时候被抛弃在孤儿院、被欺负时一样,犹如困兽,孤立无援。他额前已冒出了涔涔冷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他这只暴风雨中的小舟,摇摇欲坠之际,一只修长干燥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司子濯?”

是陀正豪。这股熟悉幽静的花香,让司子濯感到安心。

他转身整个人埋进它宽阔温暖的怀里,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没用……”

压抑的情绪,在这瞬间像泄洪般强烈地爆发出来。

司子濯也知道自己这样太难堪了。他本已习惯自己是残疾人,习惯当社会底层不被尊重的弱者,可今天他实在很难过。

不仅是方才摔倒时生理上的剧痛,更多的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被踩在脚底,狠狠摩擦到一点不剩。他一个盲人,连自己的姐姐都保护不了。

“没事,都过去了。”荼罗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又扶着他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蹲下身掀起他的裤管,说:“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刚才摔倒那么痛都没哭出来。这一刻,很莫名其妙地。就因为这件小事,司子濯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呜,呜呜……”

感到手背上的湿润,荼罗霎时浑身一僵。

司子濯并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恰好滴在了曼陀罗花生来干涸的心田上。

第67章 医院

“别哭了。”荼罗动作有些笨拙生涩地替人类抹去眼泪。

司子濯趴在它怀里, 肩膀不时抖动着:“我,我也不想。”他抽噎的样子,在荼罗看来很像一只倒吸气的小狗。怪可怜的。

它轻叹了口气, 将从柜台顺来的一沓餐巾纸塞进他手里, 说:“很多人看着呢。”

司子濯闻言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下就止了声音。

确实有不少路人向他这边投来视线。不过倒不是看热闹, 而是纯粹被司子濯的颜值给吸引了。

就像港片里打着光影的经典场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