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学会了躲闪和反抗。因为营养不良,薛恨的个子并不高,体力却在一次又一次的“锻炼”中得到加强。
渐渐地,薛母不再能保证自己打得到薛恨,整个人也越来越癫狂。薛恨记得,自己有一次因为逃跑,从木梯上摔下来,小腿都差点摔骨折。
那时薛母突然抱着薛恨哭,说是她对不起小恨,说让薛恨不要怪她。她甚至将薛恨背到了镇上的医院里,也让薛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对于当时的薛恨来说,那是一个更安全更温柔的世界。
那时的薛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逃出去,从这里逃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
可薛恨还是回来了。他想回来看看,看看那个恨他恨到骨子里的薛母现在怎么样。只可惜,迎接薛恨的只有一堆碎石废瓦。
云城的冬天从不下雪,但北风里总是带着水汽,刮在人脸上时,总会刺得两眼生疼。
薛恨就蹲在一堆废墟旁边,眼睛被风吹得酸涩至极,眼尾也溢出了一滴水渍。
很久之后,薛恨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该放下了。他不想用一辈子来治愈自己不幸的童年,他想好好活着。
薛恨转身,却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那是薛恨以前最讨厌的人,也是薛恨现在最喜欢,最想见到的那一位。
......
“我要你”
他们在寒风里对视。
贺钦今天穿了一件驼色长款风衣,手上戴着一对黑色皮手套,两指之间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
零星火光在冷风里忽明忽灭,就像薛恨面对贺钦的心情想走上去,让他抱抱自己,又想转身离开,不让贺钦看见自己这么狼狈懦弱的一面。
薛恨近乎贪婪地看了贺钦好一会儿后,选择了后者他理亏,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给贺钦解释。
而就在薛恨转身,抬脚准备往远处走时,身后那个屹立于北风中的贺钦终于开口:“你再走一步。”
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十分平淡。但就是这平静犹如死水的语气,让薛恨猝然将脚落回了原处这一步没走出去。
许久之后,薛恨转过身来 看见贺钦抬手朝自己招了招:“过来。”
这次薛恨没有像过去一样对着贺钦翻白眼,也没有和贺钦呛嘴,而是缓缓地抬起了脚,沉默着一步一步走到贺钦身边。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贺钦依然目光幽深地看着薛恨,薛恨却不再敢看贺钦。他低着头目光躲闪,余光瞥见贺钦杵灭了烟,摘下了其中一只手套。
紧接着,贺钦仍戴着手套的手捏住了薛恨的下巴,不容拒绝地逼薛恨抬起头来。没戴手套的手放在了薛恨的眼尾,为他擦去浅浅印在那里的一道泪痕。
指腹粗砺,动作温柔。
薛恨觉得鼻酸,他看着贺钦,贺钦也沉默着看自己,却不说话,像是在等待薛恨自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