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悬低头看着他,似乎笑了下,轻声细语的继续道:“你知道他身体不好吗?平常连他上下学我都亲自接送,怕他累了病了,你却给他下/药?楚阔,你居然给他下/药……叔叔真想杀了你。”

“你真该庆幸,庆幸他没有出事,”一字一顿的,男人的声音沙哑而阴戾,爆发出的强大气势顷刻间骇的周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不然叔叔一定会杀了你,知道吗?”

头皮被撕裂,留下几道血痕。

顺着脸颊滴滴落地。

楚阔麻木呆滞的看着虚空,除了喃喃的颤抖求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下一瞬,那道冰冷强大的气势从身前移开。

架在胳膊上的手掌同时松落。

他眼皮一翻,重重的摔倒在地。

“噗”的一声,痛苦的蜷缩起身子,气息细微,半昏半醒。

后背被不忿的保镖又狠狠踹了一脚。

痛得他清醒一刹,模糊的视线里,是男人漫不经心的扯下手套扔掉后,不疾不徐离开的背影。

锃亮的皮鞋踩过一地脏污。

挺括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沉敛优雅。

任谁也想不到,刚刚那个疯狂阴鸷的扯着他头发说要杀了他的男人,和面前的男人是一个人。

盛悬是个疯子。

楚阔恐惧颤栗的想着。

他是个疯子。

……

管家静静地拉开车门。

盛悬停在车前。

忽然,他阖上了眼,深深地、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藉此将之前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不安与暴戾挥散。

“走吧,”冷静片刻,他重新睁开眼,声音恢复平淡:“回盛家。”

夜幕渐深。

车子一路朝城南盛宅驶去。

副驾驶上的管家犹豫许久,低声开口:“先生,关于那晚的那个男生,我们暂时没有找到线索。”

硬着头皮等待即将爆发的冷气。

然而出乎意料的,盛悬只垂着眼,反应极为冷淡的应了声,“嗯,不用找了。”

管家一顿。

听见盛悬继续道:“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

夜色如水。

从一阵沁骨的寒冷中幽幽转醒,楚阔面色惨白,衣不蔽体,孤身一人躺在小巷隐蔽的拐角,浑身是被车子碾碎般的剧痛。

尤其是右手。

呈不自然的角度弯折着,手腕肿胀的可怕,像一个皮球,轻轻一戳就会炸开花。

他晃晃脑袋,撑起身体,混混沌沌的靠着冰冷的墙面,等待不知多久才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神经疲惫不堪。

迷糊间他重新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是耳朵捕捉到了清浅的脚步声。

……有人!

眼睛一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死死地咬唇,刺激自己恢复清醒,虚弱的、颤抖的呼救:“……救命啊……救命……”

那道脚步声一顿,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

即将从身边走过的路人转了个弯,不急不缓的朝他走了过来。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到可以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小巷没有灯光,月光黯淡。

背光而站的路人穿着行动方面的休闲装,戴着帽子和口罩,单手插在兜里,身形挺拔颀长。

楚阔看不清他的模样,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求救:“救救我……打120……120……”

路人不慌不忙的在他面前蹲下,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有些沉闷冷淡:“你怎么了?”

楚阔头晕眼花,每说一个字就要急促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