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古宅中人人尊敬的男爵大人,在他口中却是他的狗。

许临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让他靠到树干上,淡淡道:“我帮你带它上来。”

“嗯?”时玉艰难地撩起眼皮看他,他有点低烧,脸颊潮红,湿淋淋的眼睫垂在眼睑下,恹恹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下去就上不来了。”

许临说:“只要他们离我五米远,就抓不到我。”

时玉犹豫了下,探头往下看,正对上路易和查尔斯的眼睛。

两个位高权重的亲王大人无力地站在大树下,知道他在生气不敢再惹他不高兴,只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像在看易碎娇气的宝贝,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和温柔。

“时玉,”路易哄他:“你不能再吹风了,听话,先下来,我保证不会动你的朋友。”

“……我才不信呢,”时玉被他哄得更加委屈,他还记得男人昨天把他抱在怀里时耐心宠爱的亲吻,结果短短一天就变了个人,先前那些指不定也是什么谋划已久的骗局,“你们两个都不说实话。”

查尔斯上前两步,额前乌黑的碎发被雨水打湿,勾勒着漆黑如墨的凤眸。

他抿着唇,压抑道:“时玉,你在发烧。”

时玉一愣,茫然地扭头看向许临。

许临蹙眉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整个人显而易见的焦躁起来:“嗯,你确实发烧了。”

时玉很没有道理的低头冲两人喊:“那还不是你们气的!”

他理直气壮的说:“你们现在赶快离我们十米远,看见你们就烦!”

路易无奈的看着他:“好。”

他们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说任何和威胁相关的话,顺从的带领周围的亲卫退了十米远。

可这也是一种无声地警告,警告许临,哪怕他们离开了十米远,今晚他们也不可能走出这座庄园。

许临心知肚明,爬下大树跑到狼犬身前。

狼犬格外聪明,牢牢坐在他脖子上,抱住他的脑袋。

带了头狼犬也不吃力,他敏捷的重新爬上树,很快便回到时玉身旁,只是这次两人身边多了个同盟,一头纯黑狼犬。

狗不能上树,所以对高处很畏惧。

威廉虽然不是普通狗,但也紧张地将脑袋拱到时玉怀里,呜呜叫着,舔了舔他的手腕。

是安抚也是眷恋。

整个庄园里,只有威廉从头到尾没有骗过他,还总是哄他开心。

时玉抱紧了它,眼眶潮湿:“……威廉。”

“只有你对我最好。”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树下听力敏锐的两位血族听清。

路易面色冷静,克制的闭了闭眼,实则已经给周围的亲卫们打了手势。

如果时玉健健康康的和他们生气,他愿意在树下一直等到他消气。

但现在不行,他们连吸血都不敢弄疼的小血族已经发烧了,再不带他去温暖的环境,时玉的身体肯定受不住。

亲卫团团长不动声色的点头。

带着几个隐在暗处的亲卫悄悄潜入大树背面,趁机想要靠近。

查尔斯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冰冷的看着树上陪在青年身侧的男人,眯起了眼。

路易面无表情,仿佛感受不到他周身充斥的暴戾杀气。

……拐跑了他们的宝贝,就不要妄想还能活着回来。

许临眼皮一跳,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他刚察觉到异样,紧接着,趴在时玉怀里的狼犬便也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一眼。

他荒谬的从这狼犬的眼睛里看到了些催促。

好像已经知道了他计划一般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