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揽在腰上的胳膊蓦地加重力道。

他登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硬梆梆的身子硌的皮肉生疼,这些天被养的越发精细的青年抬起眸,眼睛洇红,嘴唇颤着,声音都软了下来:“……陈政,你又发疯!”

刚一使劲就开始后悔的男人立刻翻身跪在床上,抿着唇,皱着眉头探到他身前,宽厚的大掌心疼的摸摸他红了一片的肤肉,力道放的很轻,俯身对着印子吻了吻。

“我错了,小少爷。”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怪偏方,男人呼吸灼热,挨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道:“没事,亲亲就不疼了。”

“胡说八道,”时玉生气的揪着他乱糟糟的黑发,细白干净的长指混在乌黑茂密的发丝里,指节缓缓变得紧绷,指尖也泛起花骨朵般娇嫩的粉,胡乱的扯,声音里含着细细密密的泣音:“……你就是条坏狗。”

“一点也不听话。”

坏狗心疼的抱着掉着眼泪的主人,轻声哄着,带主人坐到窗台后,边哄边喂他吃今天晾了一下午的新鲜奶酪。

……不熟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亲自回来找人。

主人看不见的阴影中,他眸色黑沉,缓缓垂下了眼。

有人要来抢他的小少爷了。

- - -

村里的临时住所。

二楼灯光明亮,陆逞冷着脸坐在轮椅上,他的腿并没有好完全,遇到阴天雨天便会发疼。

刚到清水村的时候他还能坚持走几步路,如今为了节省那些不必要的时间,他选择坐在轮椅上,一行人的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冷冷抬眸:“进。”

何新带着身后的周庆走了进来,两人都有些狼狈,看见他后立刻道:“先生,我们刚才又去问了村长,村子里确实还有一家没找过。”

陆逞眸色变了变,“在哪?”

“在村尾,离村子还有点距离,不过离咱们这挺近的。我和老周本来准备先去看看,结果这雨又下起来了,我们想着先把车子里的粮食搬下来再说。”

“听说那家人姓陈,家里只有一个男人,村长说他挺老实的,家里还穷,小先生应该不在那。”

桑塔纳后座没坐人,全是堆起来的面粉。

陆逞起身,他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和何新周庆一样,一身迷彩服。

他本就是军营出身,即使许久未穿迷彩服气势却更甚以往,眉眼冰冷薄戾,眸子沉得似天边的黑云,踩着锃亮干净的军靴,裹着一身寒气便朝外走去:“你们搬粮食,我去找人。”

“啊?”何新大惊,下意识跟在他身后:“先生,不行,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不至于路都走不了,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带人回来。”

他语气平静低冷,仿若已经确定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侄子在哪了般,何新正准备再劝,却见男人缓缓撩起的眼眸里是幽冷摄人的暗潮。

他见过这幅模样的陆逞。

在出手整治背叛他的下属时。

冷酷无情,狠戾干脆。

是暴怒时的表现。

何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时玉人到底在哪,他吞了口口水,道:“村尾过一片小树林,那里只有他一家人。”

“……我们、我们搬完粮食就去找您。”

“好。”

不再废话,陆逞快速离开。

……村尾。

一个人。

他轮廓冷硬,眼眸稠黑。

他不信这一天如此大规模的挨家挨户找人,住在村尾的这位老实人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也不信他的小侄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