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氧气的他，刚刚又经历过一场生死，耗了他太多元气，这会儿的他说话虚弱无力。

“坐。”

“爷爷抱歉。”顾黎川坐下后，他低垂着眉眼。

“这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派人保护着爷爷，还是让他们钻了漏洞，也是爷爷命里面该有这么一遭，不关你的事情。”老爷子颤巍巍的伸手，他握住顾黎川的手，吃力握紧了些。

“爷爷知道，这些年你二叔对你和你妈妈做的事情，爷爷还是想要偏心一点，看在爷爷面子上，放过你二叔，行吗？”

顾黎川哑然失笑：“爷爷，他是我二叔，我难不成还能亲手杀了我二叔？”

“爷爷给他安排了一个好的去处，等秦墨寒的事情结束，你就让你的人送他去爷爷安排的地方。”老爷子看着眼前长大的孙子。

他知道这样对孙子很残忍，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二再怎么坏，再怎么没人性，到底是他的孩子，他跟他妻子带着期盼，灌注了爱意诞下来的孩子。

他轻声呢喃，“委屈你了孩子，爷爷知道你是委屈的，小时候他对你，打骂，还几次想要你的命，爷爷却要你原谅他。”

“爷爷，别说这些。”

温絮吃惊。

她终于明白过来，顾黎川小时候身上那些藏起来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她鼻头有些酸。

这算怎么回事啊，他们都在欺负他和顾妈妈孤儿寡母，欺负他小没有爸爸，现在却要被欺负的人来原谅欺负他的人。

“这不公平……”她低着声音。

气氛寂静下来，温絮知道顾爷爷在看她，她吸了吸鼻子，“爷爷不公平，对顾黎川不公平。”

“为什么都要来委屈他？就因为他懂事，所以就该被委屈吗？”

“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要去原谅，如果原谅了，那么多年的折磨，隐忍和受过的伤害算什么？几次险些丢了性命又算什么！”

温絮看着病床上脸没什么血色的老人，她眼眶发红，“顾爷爷，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生气，但我还是想要说，你偏心得过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好一会儿她低下眉梢：“顾爷爷抱歉。”

她起身要离开病房，她想，她说了这些话，顾爷爷应该是不想再见到她。

“絮儿。”她刚起身，床上的老人就虚弱喊住她，她看向老人。

“顾爷爷，我……”她沉闷，“你们都在委屈他，我心疼他，我不想要他委屈。”

顾黎川心狠狠颤动。

他凤眸看向身侧的女孩，她咬着嘴唇，侧脸腮帮子哪里有些鼓鼓的，是她不高兴的表现，从小她不高兴了，她都会鼓着腮帮子，就像是个生着闷气的小河豚。

他的女孩说，她心疼他！

她心疼他呢！

这瞬间，顾黎川只觉得胸腔里面没什么动静的心脏，狠狠的跳动，这里面被温絮亲手灌入了蜜糖，跳动起来，蜜糖顺着血管，流动到他全身，他滚动着喉咙，一点一点品尝着他的女孩给他的甜。

他想要抱她，想要亲她，想要将她用力圈禁在怀中，想要她一次一次说，她心疼他，直到声音沙哑，直到……天荒地老。

“是……爷爷偏心了。”良久后，床上的老人虚弱开口。

“爷爷已经签了协议，等爷爷出院，爷爷就让陈律宣布，爷爷名下的财产，股份，百分之六十全部归黎川所有，其余的就给他们去分吧。”

“爷爷！”温絮皱眉，“顾黎川要的不是钱！”

她看着虚弱的老人，“您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从来要的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他要的不过是一句道歉！”

她深吸了口气，“你们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