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川抬起头,抓住祝以临的手指。

湿了的指节被他攥在手心,温热,柔软,真实得不像梦。

原来不是梦。

陆嘉川安心了些,他不哭了,努力将全身力气聚在嘴角,提起一个笑,他说:“你终于来找我了,祝以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祝以临也笑了下,忽然主动和他接吻。

这个吻太突然,陆嘉川惊慌了一秒,紧接着红了耳朵。

祝以临这会儿又不冰冷了,陆嘉川奇异地觉得,他的冰冷是对外的,而自己是特殊的那个。祝以临也喜欢他,爱他,想和他拥抱,想成为附在他身的孤魂野鬼

陆嘉川用力抱住祝以临,把这几年忍受的委屈和相思之苦都融进无声的吻里,他贪婪地汲取祝以临的气息,吸毒一般,吸得自己喘不上气,却还有无穷无尽的痛楚无处宣泄。

他不知他们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似乎是祝以临的家,他把祝以临按在床上,亲手撕开那件冰凉的衣服,分开祝以临的腿,找到那个任何出口都替代不了的位置,将自己的爱欲悲苦整根没入,然后便抱住祝以临,水面浮船似的晃动了起来。

又在晃。

整个世界都在晃。

祝以临在他怀里呻吟,嗓音忽高忽低。陆嘉川不停地叫“哥哥”,他的哥哥摸了摸他沾着泪痕的脸,表情近乎爱怜。

陆嘉川又哭了。

他觉得这不是爱,祝以临不爱他,只是可怜他。

为什么不爱他呢?因为他不像个男人,也不像个女人,甚至不像个人,他只是一条细线,断裂的风筝线,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在这个宏大坚硬的世界里独自飞远,成为一个不被任何人牵挂,不知会遗落到哪块大陆、哪片大洋的微渺个体,然后溶解在没尽头的深海里,成为海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