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与宋初霁有一种默契, 他们都将中秋当?做更甚于春节的日子。
春节需要应付所谓“家人”,中秋他们只需要陪伴彼此。
如果今日不是凑巧赶上她的生日,黎烟应该会提前送一份节礼去孟家, 然后今日一整天和宋初霁待在一起。
这两年她都是这么做的。
“宋初霁!”黎烟提着带回来的蛋糕, 朝里屋喊, 却并无人应声。
她心存疑惑,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寻他。
这座房子的楼梯是螺旋状,黎烟曾跟宋初霁笑说每次上楼都像是在跳什么特?殊的舞步, 就跟小时?候看过的那?部《十二个跳舞的公主》一样, 只有舞步对了才?能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而今日舞步的尽头,是一滩四溅的奶油, 她不小心踩到, 差点滑倒。
掉落在地板上尚未完全?粉碎的蛋糕顶部, 依稀能看见“阿烟生日快乐”的字样。
她失声惊呼。
宋初霁倒在楼梯的尽头。
那?年冬天的雪似乎总是无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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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特?地学习过基本的急救知识, 孟斯奕接到电话回头来找她时?黎烟正在给宋初霁做心肺复苏, 中间体力不济换成孟斯奕, 直到救护车来。
急救室外, 黎烟已经?筋疲力尽,她瘫软在座椅上, 牛仔裙角沾染一点血迹。
对于那?个冬天,她仍然怀有巨大?的恐惧, 有那?么一刻,波西米亚狂想曲仿似又入耳。
“小烟。”孟斯奕蹲在她面前,试图将她从一团模糊的世界稍微拉回来一点。
黎烟尽力去理解他在说什么,可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需不需要抱一下?”
她毫无犹豫扑进他的怀抱,眼睛埋进男人胸膛,逐渐弥漫的潮湿是水瓶漏出的隔夜开?水,没有全?然冷却,却也不再滚烫。
她此刻非常需要一个这样的怀抱承接住她。
宋初霁和小姨都属于复杂先心病,但是与当?初小姨相比,宋初霁的病症要更加严重一些?,小姨当?初虽然无法做剧烈运动,但起码完成了学业,活到三十岁病情才?急转直下,可是宋初霁今年才?二十二。
急救室的灯一直没有暗下去,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可是一旦沾染有关死?亡的话题她仍难免变的脆弱。
“我不想他也死?。”
孟斯奕轻拍她的脊背,他明白黎烟是不想相同的遗憾发生两次。
“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一小时?后宋初霁被?推出来,麻药劲还没过,他昏睡着。
护士告诉黎烟,宋初霁暂时?要在ICU住。
医生说宋初霁幼年时?做过一场重大?的心脏手术,现?如今看情况必须要再做修复,黎烟第一反应是问风险,医生只说手术难度不低。
重症病房有固定的探视时?间,现?在进不去,于是黎烟就在病房走廊坐着。
孟斯奕什么也不说,只是陪着她。
期间他去楼梯间打了个电话,回来后没几分钟心脏中心的院长过来接待他们,并为宋初霁换了一位主治医生。
权力三六九等,人活在这张罩网中,再怎么畅想独立自主,在这些?危及生命的题目中,她根本不可能拒绝他的恩惠。
黎烟觉得自己真是矫情,这个时?候还有暇想到他们之间跨不过的鸿沟。
“孟叔叔,我替宋初霁谢谢你。”
晚风带了凉意,他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拇指抹过她眼角。
“不用谢,只是不想你难过。”
黎烟是一个擅长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