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像是吞下?一颗烂掉的番茄。
“我差点忘了,我们小烟抽身从来最快。”
“听起来,您为?此?感到遗憾。”
他在她面前笑出声?,令人有些不明所以,“这些年,你喜欢过多少个面容美好的人?”
黎烟故意气他:“数不胜数。”
“那怎么从未见你谈过恋爱?”
她情圣一般:“恋爱只是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形式,还有很多其他形式,比如单纯的亲吻、拥抱,或是兴致到时的一夜留情,这种在一起可以不需很长时间,但一定酣畅淋漓。”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表情也摆出酣畅淋漓的样子。
孟斯奕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他送她出国是为?了让她见识广阔世界,可不是为?了让她学这种歪门邪道的,还一夜留情?只有林宴沉那种混蛋才会干这事儿。别人怎样他无权干涉,但是黎烟不行?。
忽感口干舌燥,大抵是因?为?暖气开得过足,孟斯奕抄起茶几上玻璃杯的饮品喝起来,他喝的很慢,看着像是喝水,一杯、两杯、三杯……却依然渴。
“孟叔叔,这是酒。”
他像是听不到。
黎烟又多提醒了几遍,孟斯奕却直接问她:“小烟,你能不能先出去?”
印象里他从未对她失去过耐心,他扮演的从来是循循善诱的年长者?,可是这一秒,孟斯奕紧皱眉头,固执的让她出去,以一种驱离的姿态。
她一向?听他话。
孟斯奕独自在包厢坐了两小时,他本想慢慢攻下?城池,可今晚他动摇了。
这世上有太多诱惑与原因?,可以令人心生变,他已经等的够久,她好不容易回来,他无法?接受她再一次如指间沙般漏走。
孟斯奕拨通小陈的电话,让他送自己去城郊的别墅。那栋别墅常年有人打理,庭院之外有一块玫瑰种植地,那曾是嫣嫣最喜欢的地方。
今夜,他选择在那里直面自己唯一的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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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接到小陈的电话时已经很晚。电话里,小陈焦急地告诉她“先生现在很不好”,需要她过去一趟。黎烟不疑有他,想想今晚他拿酒当水的样子,能好就怪了。
她照着小陈发来的地址独自开车前往,途经环山公路,路灯明亮非常,天?空却在半路开始飘雪。她独自穿过无人的雪夜,车速未减,心中有目的地的人是不惧风雪的。
黎烟开车的时候习惯听收音机,时常觉得收音机的声?音是为?数不多的与上个时代的联结,主持人今夜抛出的话题是你还记得与Ta的初见吗?
她像是听见风雪的声?音。
思?绪与飞雪一同飘往多年前的寒冬,同样也是雪天?,她记起从第一次见面,他的伞就已在替她遮挡风雪。只是穿过时间的河流,不知那年冬天?失去过的爱人对于他来说是否仍是恒久难忘的东西。
车在庭院中熄停,黎烟注意到院中井井有条的灌木,她以前没听说过孟斯奕还有这么一个住所,山木环绕、位置隐蔽,倒像是一座豢养鸟雀的笼。
下?车时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层厚厚的雪。
小陈在她到之前就已经走掉了,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门没有锁,像是故意引人深入,第一个入眼的东西是壁炉里烈烈的火焰,暖化人周身的雪。
黎烟从没见过孟斯奕这副醉态,总是挺拔的背脊弯曲下?来,修长四肢歪七扭八,人半躺在软皮沙发里,像是陷入一处泥潭。衬衫的扣子掉了两粒,定然是他神志不清时胡乱扯掉的。
饶是醉成这样,听小陈说他躺倒之前还撑着去卫生间刷了牙洗了脸,要不是小陈怕他摔倒将?之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