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但两人的身体却依旧火热。

日子在平淡的劳作和夜晚的缠绵中一天天过去。院子里开垦出的菜地已经冒出了整齐的绿芽，给这个破败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机。沈昭和萧景珩也渐渐习惯了荒城的宁静和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清苦，却也自在。

这日午后，两人正在院中侍弄菜地，忽然听到院门被人敲响。

“谁啊？”沈昭直起身，疑惑地问。他们在这城里没什么熟人，除了隔壁王大婶偶尔过来串门，很少有人来访。

“我去看看。”萧景珩放下手中的小锄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向院门口走去。

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黝黑的汉子，一身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和激动。

萧景珩微微一怔，随即认出了来人：“李副将？”

门外的汉子正是沈昭昔日的忠心副将李虎。他看到开门的是萧景珩，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末将李虎，参见世……参见公子！”他差点喊出世子，及时改了口。

“快起来！”萧景珩连忙将他扶起，“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时，沈昭也闻声走了过来，看到李虎，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李虎？你怎么来了？”

李虎看到沈昭，眼圈一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少将军！末将可算找到您了！”说着又要下跪，被沈昭一把拉住。

“行了，进来说话。”沈昭将他拉进院子，关上门。

三人来到简陋的堂屋坐下。萧景珩给李虎倒了碗水。李虎捧着粗瓷碗，看着眼前两位主子。昔日鲜衣怒马的少将军和尊贵雍容的世子，如今穿着粗布衣衫，住在这破败的小院里，他心里一阵酸楚。

“少将军，公子，你们怎么……怎么到了这般境地？”李虎忍不住问道。

沈昭摆摆手：“说来话长。我们现在这样挺好。倒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虎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才开始讲述。原来，沈昭交出兵权离开京城后，他就一直惦念着。后来打听到沈昭可能来了北境这座荒城，便找了个由头，一路打听着寻了过来。

“京城里现在怎么样了？”萧景珩问道。

李虎叹了口气：“新皇登基，朝局还算安稳。太子余党被清除了不少。靖王爷如今深居简出，不太过问政事了。只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沈昭，“朝中还是有些不长眼的，偶尔会提起少将军，说些风言风语，不过都被压下去了。”

沈昭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李虎又说起了军中的情况，将士们都很想念沈昭。最后，他话锋一转，面色凝重起来：“少将军，公子，我这一路过来，发现这北境边关，近来不太平。”

“怎么说？”沈昭立刻追问。

“时常有小股的外族人过来骚扰劫掠，虽然规模不大，但防不胜防。官府的兵力不足，应对不力，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前几日我路过临近的一个镇子，就听说有村庄被劫了，死了好几个人。”李虎忧心忡忡地说道。

沈昭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北境边防一直是他心中的牵挂，如今朝廷更迭，边防事务恐怕更加松懈。

萧景珩看出了沈昭的担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