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美玉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忙问道。
于莽看向孟云,孟云斟酌了一下,“陈二少愿意把自己的眼膜给李骜。”
“不行!”美玉斩钉截铁道。
于莽岁数大了,不仅经历过宫廷政变,还游历过大江南北,见过的痴男怨女是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但爱屋及乌到了这种地步的还是第一次见。
爱妻子,以至于及妻子之情夫,真乃旷古奇闻。
两个男人过来将陈铎宽了衣盖好被,于莽道:“陈二少真是执着,一直逼迫我在他行完礼喝完酒后,给他和李骜换眼膜。”
孟云看着他道:“这孩子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眼睛瞎了有多难。”
于莽笑看着美玉,“所以我不仅在酒里加了麻沸散,还加了点能让他短时间眼睛看不见的药物,希望姑娘能保守秘密。”
美玉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了。”
那些迎亲没走的小厮们坐在厅内吃着早饭,冯守时过来吃饭时一愣,忙和幻音打听,这才知道今早美玉竟是坐了花轿,去了小马巷的房子,陈铎正在那里等着拜堂成亲呢,赶紧跑到李骜面前去报信。
李骜听见的时候正在擦他珍藏的盒子,盒子里是冯守时去府里给他拿出来的结发,手上突然失了力道,盒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头发倒了出来。
冯守时刚想上去帮忙捡,就被李骜叫住,“别动,别管它了,”
冯守时只得在原地站着,李骜的凤眸里有泪花闪烁,喃喃自语道:“她定是对我失望至极,察觉到了我说的是对的,所以坐上了花轿。”
冯守时听不太懂,总之是他做错事,惹美玉不开心了,赶紧道:“大哥,那你快去道歉吧,美玉还能回来的。”
“不!”李骜突然道,把冯守时吓了一跳,他蹲下身伸出手在地上摸索起来,将地上的头发收好放回盒子里,“不对,我又不信任美玉了,美玉说的才是对的,我总是不信任她。”
冯守时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他以前只觉得大哥从狱中出来不爱说话了,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严重,李骜有点神神叨叨的。他这么想着,把李骜扶到床上休息后,自己赶紧骑马去小马巷的房子找美玉。
本以为会受到什么阻拦,结果一路上畅通无阻,等他见到美玉的时候,她已经洗去了胭脂,头发也梳回了原来的模样,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衣衫。陈铎在她身后的床上睡着,他们不会……冯守时脸红地想,有心说美玉几句,又想到自己大哥毕竟是个情夫出身,快算了,只将李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和美玉说了。
美玉和冯守时骑马回了明澄园,她直奔李骜的房间而去,听见她的脚步声,他马上将一个东西藏在了枕头下面。
美玉看在眼中,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东西?”
李骜脸上红了起来,不想拿出来,还是拗不过美玉,将玉佩从枕头下拿了出来,美玉从李骜手中接过,那正是陈锋送给陈铎的新婚贺礼,翡翠鸳鸯锁,与美玉的是一对。
美玉认出这应该是陈铎的,疑惑道:“它不是陈铎的吗?怎么在你手中?”就是这一句话,让李骜的脸上的血色褪尽,美玉看到他脸上的变化,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不应该这么说,容易让他联想到自己。
“是我从一个欠钱的赌徒那里拿回来的,算算日子,大概是你们成婚没多久的时候吧。”李骜解释道。
美玉回想了一下,陈铎的鸳鸯锁后来一直在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李骜是不可能骗自己的,难道陈铎身上的已经不是原来的了?他竟把鸳鸯锁输给了别人,一直没有告诉自己?
“你知道它是陈铎的?”美玉轻声问。
“我知道。”李骜答。
“你知道它和我的是一对的吗?”美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