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卡片,陆珩写满,再次重复的“对不起”仨字后,还跟着个简笔画小人。
简洵将卡片上文字反复地看,目光最终停在简笔画小人上,静静凝视了好一会儿,注意到小人脑袋位置,脑仁竟是空的,抿唇轻笑,低头拥紧花束。
他轻柔爱惜地抚摸了会儿怀中花瓣,降下车窗往后看。
白墙房子已然成为绿茵中小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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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简洵给陆珩送汤下山来,就没再去第二趟,实在他月份大了,不好奔波,后边再有汤,都是萍姐或艳姐去送。
简洵挺着肚子不方便上山,陆珩的月季倒是天天送下山来,每束花修得精细不说,花内还必附张卡片,拣他在老宅的休养生活写,有时候是跟周伯去钓鱼,有时候是跟周伯打理花木,老宅占地实在太大,花木打理起来颇费功夫。
每张卡片文字最后,必画简笔小人。
简洵收到花后,月季插瓶,卡片内容看过,找了个木盒,细细致致放起来,一连收了七天花,翻看盒里卡片时,注意到个细节。
简笔小人的脑仁,是一天比一天多的,看趋势,明天就能全“长”出来。
他捧着木盒,想着这个发现,把收到的卡片叠火车似的在桌上叠成排,指尖从小人脑袋位置一溜儿划过去,划到最后一个,没忍住笑起来,开始期待明天。
第二天清晨,不知是否他惦记着,起得格外早,睁眼后不去刷牙洗脸,穿了鞋径直出房间,开门看门外有没有东西。
推开门后,入目的东西没有让他失望,一束花瓣还带着晨露的月季,正静静放在柜上,香气清雅,或含苞或悉数绽放。
他赶紧拿了花中卡片来看。
“老婆,你起床了吗?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就起得特别早,去花圃那儿给你剪花,蜜蜂早起去采蜜,把我的手都蛰肿啦,好痛”
简洵看得有些忍俊不禁,目光凝在最后的简笔小人上,摩挲小人脑袋位置,上面脑仁果然是画满了的,笑着抱着花进了客厅,脑内在想,陆珩昨晚为什么没睡好?被蜜蜂蛰到的手指有没有擦消肿的药?
他不跟陆珩通电话,这些问题的答案靠想自然是想不出来的,但在他吃早餐时,答案在萍姐接了通电话后,送上门来。
走进饭厅的萍姐跟他说,“刚刚是珩仔的电话,他先问花有没有收到,又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小心翼翼看着简洵。
简洵放了调羹,“没事,你说就行。”
“他说你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就到了,白天晚上身边都离不开人,让我帮忙问下你,他可不可以从山顶搬回来住?”
奇怪,从萍姐嘴里听到这些话,简洵心里毫不惊讶。他想到那束带着晨露的月季,以及这段时间卡片上的小人,低头又看了会儿自个肚子,握着调羹吃着粥,没有沉思太久,冲萍姐点了点头。
他肯答应,萍姐显然有些惊讶,呆过后高兴从眼里泛出,抓过手机忙不迭给陆珩打电话去了。
陆珩那头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午饭时间还没到,人就从山顶赶到了家,进房后眼神那叫一个直勾勾,黏在简洵身上,跟进主卧后低声下气地向简洵请示他想睡主卧,方便照顾老婆。
简洵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吊了他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哼了声,让他去次卧拣东西。
一切似乎在一天之内回到陆珩失忆那段时光。
晚上睡前,陆珩给简洵抹妊娠油时,简洵注意到他被蜜蜂蛰后又红 【网址:??????.????????.??????】又肿的食指,语气才稍微软和,问他擦药没有?
他语气一软,陆珩的心忍不住就跟着软,眸光亮晶晶地摇头,“没擦,周伯说不用擦,肿过后消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