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在青州做些什么?”

“刘相一直劝我行事须合乎法规, 案件未经大理寺调查就贸然定罪,未免武断,不是同样蔑视律法?”徐璎起身,满不在乎地说:“不必再议, 就按我说的做。”

“陛下”

刘绪紧忙撑地爬起, “陛下若执意如此, 老臣只有以死明志!”

徐璎停住脚步, 低头思索,刘绪看到机会, 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听徐璎出声吩咐:“所有人都不准拦刘相,退朝。”

所有人面面相觑,陛下一副撞死一个少一个的模样, 是真不在乎刘相性命, 以此威胁毫无作用。

刘绪尴尬地立在原地,他并非真要死谏,只是不少皇帝都会考虑自己的名声,才因此退让, 谁知徐璎根本不吃这一套, 全然不怕后世评价,说不定他前脚撞柱,徐璎后脚就任用其他人代替他为相了。

大理寺压力很大, 一个是皇帝亲信, 一个是当朝宰相, 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 得罪谁都不行, 只能照老办法把孙卓押入狱,对外做出严审模样,对内则客客气气地照顾好孙卓。

孙卓盘腿坐在干草上,牢房环境还算清幽,可见大理寺用了心。

此时孙卓并不慌张,他站起身,走到栏杆旁边,用手敲了敲,“劳请帮忙给刘相带几句话,他有把柄我也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尸身可都还在长安埋着呢。”

狱卒听到状似秘闻,大惊失色,连忙跑去报告。

刘绪收到消息,眼皮跳了跳,这孙卓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当年那事做得隐秘,知晓的人也不过寥寥几人,他是如何得知!

事情发生在孙卓逃亡期间,那段时日,他在做什么?

刘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把卢渐叫来,狠狠训斥一顿,“让你将孙卓的身份调查清楚,他杀萧筑以后遇上何事,如何来到幽州,你都查明白了吗!”

卢渐缩着身子,小声为自己开脱:“他改名换姓,实在是无迹可寻。相公,这孙卓可还有什么问题?”

“亡命之徒啊……”刘绪叹息,他真是小瞧孙卓了,孙卓手上沾染的血只多不少,中途为不少人卖过命吧。

“可惜他如今入了陛下的眼,不能轻易动他,否则……定要斩草除根!”刘绪以指敲击案几,心底杀意越来越浓。

入夜,刘绪披着黑斗篷到狱中见孙卓,孙卓听到动静,坐起身,“相公来得有些迟,我差点睡下。”

“你在冯慈手底下做过买卖?”刘绪见他毫无倦意,估计一早就等着他了,索性不绕关子,直接问他。

“相公不必担心,我虽是卑贱之人,但也守道义,你不为难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刘绪怒目直视,暗暗咬牙,“你最好记着你的话,不然……你的妻子若是出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孙卓眼光一厉,冷声骂:“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刘绪皮笑肉不笑。

既然除不掉,那就只有将其化为己用。

大理寺的调查结果新鲜出炉,送到徐璎面前,受害者萧筑是自己脚滑跌入河,与孙卓无关,当日只不过是孙卓恰好见过萧筑一面,萧筑死时,孙卓并不在现场,一切都是萧家接受不了萧筑的死亡作弄出来的。

孙卓携妻离开,也只是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刘绪对这个结果毫无反应,徐璎感到奇怪,按理说他早该跳起来骂大理寺了,怎么这么安静。

正在徐璎疑惑的时候,刘绪干咳一声,引起徐璎的注意,“陛下,纵然孙卓无罪,但他乃罪臣林怀仁外甥,又娶罪臣之后为妻,实在不可身负监察一职。”

哦豁,政审的条件从无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