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齐王怎么说也是他一手扶植的,眼看就差最后一步,谁知竟被徐璎夺去硕果,这口气是怎样都难以咽下。

刘绪轻笑道:“既如此,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若有比刘绪更气愤难平的人,那就只有丘磊了,花了大价钱养着细作死士,结果总是去而复返,空手而归。

不知为何,派出的刺客回音越来越少,都说皇帝身边守卫森严,无法近身,一去就没了消息,再回来就是要钱。

钱,钱,钱,没了先帝恩赏,下官贿赂,他的积蓄就要耗尽了。

没有办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丘磊摔了杯子,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倘若还是杀不掉徐璎,你们便提着自己的头回来吧。”

细作死士倾巢而出,路途之中,刺客们唉声叹气,“只怕这回尚书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该如何是好?”

“杀陛下,愧然而死,不杀陛下,亦要回去受死,不如咱们提了尚书的脑袋给陛下,替陛下了却隐患,这样死去就再无遗憾。”

“你说得对,尚书不仁,我们也只有不义了。”

刺客们商定结束,旋即折返。

丘磊见他们这次这么快就回来,惊讶道:“怎么,可有什么遗漏之处?”

白光闪过,刺客道:“遗漏了你的头!”

血液飞溅而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落入刺客手里,脸上的神情定格在睁大眼睛那一刻。

“不好了,不好了,相公。”主事慌慌张张地踩过相府的门槛。

刘绪半夜被搅扰本就不好的睡眠,现在听到这个主事的声音就头疼,他披了件衣服,端了一盏灯走过去,问道:“徐璎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主事摇头,喘着粗气道:“不是,不是陛下,是丘尚书……”

丘磊。

刘绪眼光骤然尖厉,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别急,慢慢说,丘磊怎么了?”

“丘,丘尚书死了,他竟在家中被割了人头,不知谁人这么胆大包天,敢杀害朝廷命官。丘尚书府上已经报了案,想着此事重大,下官便立即前来告知相公。”

刘绪眼皮禁不住跳了跳,差点没站稳。

丘磊是怎么死的?又是何人那样大胆,敢割走他的人头?

唯一的答案指向幽州。

这是警告?

刘绪打个寒战,牙齿上下碰了碰,他将灯盏放置一旁,穿好外袍,“走,去见燕王殿下。”

主事愣住,燕王?不是宁王吗?

刘绪已经离去,主事想不了那么多,紧忙跟上。

*

贾珍珍坐在小楼上,窗户长久以来都是闭合的,沉闷阴郁,何崇光被关在牢狱里,便对她的看守松懈了许多。

趁着老婆子打盹的工夫,贾珍珍拆了步摇簪钗,一袭轻装,注意周围的丫鬟仆妇,轻手轻脚地小心走动,好在无人在意,贾珍珍捂着猛烈跳动的胸口,慢慢往外挪去。

终于逃出来了。

贾珍珍的心几乎快蹦出,她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鼻腔里都是雪的丝丝凉意,风不大,还出太阳,就是天地朦胧,看不太清。

听闻陛下就在萍水街,贾珍珍问了路,毅然向萍水街走去。

徐璎看着伏跪在身前的女子,慢慢捋了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崇光的孙女在六岁时意外走丢,被卖入青楼,改名珍珍,你们在青楼结识并交好,得知她的身世后,你想帮她逃跑却没有成功,她被青楼假母活活打死,又将你改名,于是成了贾珍珍?”

贾珍珍颔首,柔声道:“回陛下,正是这样,后来一次偶然,有人认出珍珍送妾的金锁乃何家专门为嫡孙一辈所打,怀疑妾是何将军的孙女,于是妾被送至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