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的奸佞,酷吏出身,手段毒辣,阴鸷横暴,最拿手的就是罗织罪名,故设冤狱。

他主要活跃于徐珑晚年。

徐珑年老后偏听偏信,不少忠良都受孙卓折磨而死,最终徐珑醒悟,悔痛之下怒斩孙卓。

孙卓死后被掘坟开棺,鞭尸暴晒,不得安宁。

如果非要用什么人,孙卓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又听话好用,又能获得偏信奸佞的名声,说不准没几天就逼得百姓揭竿起义。

“这我倒不知晓。”徐琅摇头,又惊奇问:“陛下识得此人?”

“偶然听来的名字,不知是否为一人。”徐璎暂且按下这意外之喜,回到孟玠的案子:“让周近务必深查,找找孟玠所说的那个小侍,验证真伪。如果查不出,或是乱查,叫人蒙冤,他们的那顶官帽就通通不必再戴了。”

“此外,若是强|暴,事发之地必有痕迹,仔细查验那婢女尸身,孟玠也别忘了,观他身上是否有遗留的抓伤挠痕等,不可冤枉一人,亦不可放纵凶手逍遥法外,使亡灵无法安息。”

徐琅领命:“是,陛下。”

孟玠的案子陡然进入皇帝视线,查不明白就要罢官,每日应名点卯的周近不得不将此案重视起来,紧忙警告县尉,迅速换掉原先那批摸鱼混水的差役,重新验看死者尸身。

原本碍于何崇光不敢登门抓人,迫于压力,县尉搬出女帝的名头将涉事仆役全部抓回狱中,孙卓还没把鞭子甩出去就有人吓得供称全为何羽指使。

原来某日何羽命孟玠当众抚奏艳|曲十八首,以此羞辱,不料遭到孟玠拒绝,于是怀恨在心,特地为他设计了这场圈套,婢女亦是死在何羽手里。

案子很简单,周近却面生几分尴尬,小心将一点案情吐露:“这孟玠虽是蒙冤不假,但坚持不认罪却是作伪,那何羽买通咳咳……私下勾连刑吏,给了孙卓二两银子,让孙卓对孟玠严刑拷打。”

徐璎惊讶地啊一声,周近展开解释道:“县尉李明提审孟玠之时还未开口,孟玠便咬定乃是自己所为。李明觉此案诸多疑点,深入追查才知孟玠因惧杖刑,早在进入监牢当日就认了罪,只是何羽不满,勾结刑吏狱卒,对外宣称孟玠未认罪责,好拖延时间让孙卓对其酷刑折磨。”

徐璎听完目瞪口呆,她低头翻阅招册,瞥见孟玠的身份信息,“孟寂之子”四个大字猛然撞上来,登时睁大眼睛自座椅弹起,指着招册问周近:“孟玠是孟寂之子?”

周近答复道:“禀陛下,正是,孟玠本孟寂外室所生,名字方记入孟氏一族便遇上抄家,因此被流放至幽州太平巷。”

听上去,孟玠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他或许知道一些孟寂所提的具体措施,而且可以利用孟寂之子的身份做做文章。

徐璎把孟玠的名字和孙卓放一起,得找个机会见见他们。

往后翻了翻,招册末页是周近秀气的签名,看来周近是尽了全力的,人证物证俱全,不然不会有这签名的决心。

“陛下,那这何羽……该如何定罪?”周近惴惴不安地抬头,窥她神色。

徐璎放下招册,她又不是判官,哪里知道怎么量刑,秉着“不必反思自己,只管指责他人”的原则说:“你作为一州之长,很该熟稔大晋律例,难不成还要我告诉你?还是说,法律条文就是摆着好看的?”

周近大惊失色,额头冷汗涔涔也不敢擦,咚地双膝跪下,急忙连道几声是,坚定果决地说:“微臣一定秉公办案。”

说完,他停了半刻,眼光逡巡,犹豫着小声问:“可否请陛下下道拘捕谕旨,不然何将军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