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宫女步调慌乱,太监们行色匆匆,太医听到诏令也连夜赶来,替孟松月诊脉。

“这……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八公主的脉象又好了起来!”太医捋着花白的胡须,颤颤巍巍地跪在皇上皇妃跟前,面色激昂地说道,“老夫从未见过能从苗疆蛊术中脱险的人,八公主福大命大啊!”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皇妃嘴唇颤抖,两颗泪珠簌簌滚落。

他们都是见过孟桓中蛊后的模样的,先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接着就会开始陷入昏迷,脉搏变弱,几天后就会失去呼吸。

孟松月前面的症状和当年的孟桓如出一辙!

什么都没做,孟松月就转危为安了?

“你说什么!!”

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男人的手掌被碎瓷片划破,流出几滴血珠,孟韬桦脸色发白,气急败坏地踢翻了桌子。

“回……回皇太子,奴才确实是这么听到的……”

他目眦欲裂,死死盯着不远处桌上的一盅铜盅,他分明是命人将蛇蛊的毒液融进了那晚红枣银耳羹中,眼睁睁看着孟松月喝下去的,她不可能活得下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韬桦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那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皇上和皇太后,诱导她们朝孟衍身上怀疑,可如今孟松月要是平安无事,那他不就成了个笑话了吗!而且皇上现在是因为被孟松月和孟衍吸引了注意,事后要是再仔细考虑起来,必然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那样的话,他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

孟松月……必须死!

一旁的黑衣人已经吓得字不成句,孟韬桦双目浑圆地瞪着他,将男人一脚踢翻,黑衣人立即吐出一口鲜血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交给你们我真是瞎了眼!”

他早该知道,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夜静的可怕,原本的郁郁美景此刻都没入了黑夜之中,枝桠树叶在风中摇曳晃动,在黑夜中发出瘆人的摩擦声,孟韬桦踩在夜色中,脚步极轻。

他在轻功的造诣不必那些刺客来得差,若非情况所逼,他根本不会亲自来。

时限就是今晚,孟松月如果真的有所好转,那他就要亲手杀了她。

他一身黑衣,小心翼翼地扶着树干,蹲在树上,全身都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松月的房间,因为犯人安芷已经缉拿归案,所以根本不会有侍卫守着孟松月。

还好,现在还不算最坏的情况。

他如是想着,身手矫健地翻进孟松月的房内。

脚尖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屋内只有几个侍女和年迈的太医,许是放下心来,皇上和皇妃都没陪同在孟松月身旁,更别提今天气晕的皇太后。

但会不会过于顺利了些?

面对房内死一般的寂静,他忽然捕捉到了衣柜中的呼吸声。

起,伏。

就在自己耳边。

孟韬桦猛地闪身,他几乎是想都没想,拔腿原路返回,再次翻出窗外的时候,脚上忽然传来一阵痛感。

低头一看,是一只黑色的蝎子。

他明明已经将小腿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被蝎子的尖刺刺穿皮肤,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窟窿。

紧接着一阵致命的眩晕感袭来,疯狂地吞没着他的意志。

孟韬桦咬牙,摸出腰间的匕首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扎去,本以为痛感能将他拉回现实,却不料这蝎毒竟然能厉害到如此地步。

普通的山里哪有这种毒性极强的蝎子!

他意识到这点,才发觉自己中计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