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倪吃,陈桉看?。盘子里还?剩最后几串素菜时,应倪掏出了手机,指腹边划边说:“宝柳只有一个三星级酒店,刚好在这附近,走路七八分钟。”

说完抬眸询问陈桉意?见,“行吗?”

虽然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宝柳的话题留在了车子抛锚的前一秒,但应倪知道他是?专门过来的。

因而说不出让其?回禾泽的话。

也不想独自在陌生的城市酒店过夜。

陈桉没有任何意?见,他一向?是?随意?而安的人,只是?抽走已经跳转到付款界面的手机,说了声:“我来订。”

元宵节酒店生意?兴隆,只剩下?最后一间和小县城消费水准极度不符的高级总统套房。宝柳这个城市应倪从来都?只是?路过,从不停留。

这会?儿站在最高层的落地?窗前往下?俯瞰,兴许建在禾泽周边,也或是?近几年大?搞基建,居然从闪烁的霓虹灯中看?出几分大?城市的味道。

但酒店的配套并没跟上,没有一次性浴巾以及新浴袍,打电话给前台说需要额外收费。等送上来,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过了十一点。

一整天的疲惫在洗完热水澡后逐渐懈下?来。应倪躺在床上,右腿曲起,将纯白色的棉被顶成一个小山坡的形状,边揉边隐忍的嘶声吸引了从浴室出来的陈桉。

他腰间围着条浴巾,脖颈淌着几颗晶莹水珠,上半身的薄劲肌肉随着走过来的动作尽显轮廓。

坐上床沿的同时接替了应倪揉膝盖的手。

“还?有小腿。”应倪翻了个身,将枕头捞过垫在脖子下?,玩着消消乐有一搭没一搭地?指挥位置,力道大?小。

面对陈桉,她好像逐渐变回了以前的娇气。

这种变化是?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等她连通三关反应过来,抻起脖子回头看?时,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胳膊肘上的疤痕。

其?实上一次他桎梏住她膝盖时就已经看?见了。

但当?时的情形让她没法去分心,或者说是?空出多余的脑细胞去处理除了神经末梢传来的感受的之外的事。

“真丑。”应倪扔了手机坐起来。

拉进距离后伤疤的尤为?触目惊心,从大?臂外侧一直蔓延到小臂,深粉色的,凹凸不平,像是?被刀尖划过缝针后留下?的痕迹。

“和人打架打的?”她又贴近了点。

陈桉顺着她的视线垂眸,“摔的。”

果然。

学生时代陈桉怎么可能和人打架呢,他只能是?被打的那个。

应倪忍不住戳了戳,触感要去比其?他地?方?硬。

“疼吗?”

“很多年了。”陈桉松开了应倪的腿。

应倪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当?时。”

“不记得了。”陈桉想了想:“可能疼吧。”

比起骨折时的下?不了床,丧失绝大?部分自理能力,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

应倪指腹贴上去,沿着疤痕末端经过胳膊肘,最后停在末端的小坑里,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是?伤疤长在自己身上的。

帮他回忆:“绝对疼。”

陈桉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应倪收回手,“缝了多少”

余光不经意?瞄到某处时,她愣了一瞬。

额外付过钱的浴袍质量并不差,纯棉,用?料厚实。然而本不易变形的地?方?却在眼前撑出了明显到有棱有角的形状。

或许是?曾领悟过它的温度,隔着布料和空气,应倪的眼皮像是?被狠狠烫了一下?似的快速下?垂。

正当?她想躺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时,视线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