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当即将刑警们散往东南方向,自己也迅速前?往。管理员给出的只是一个大致方位,而山林实?在是太?大,警力不足的情况下,找人很是费劲。陈争调动管理员帮忙,那位年迈的管理员一听黄莉有自杀的可能,非要参与搜索。
下午2点,陈争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发现一组足迹,看上?去像是女士运动鞋。沿着足迹往下走,出现物体?滚落的痕迹。昨天夜里下过雨,别说这种?野林子,就是山路也十分湿滑,一个踩不稳就可能摔下去。陈争抓着沿途的枝干,尽量快速地下坡,到了底部,衣服鞋子早已泥泞不堪。不远处的石头边,隐约露出半个人头。
陈争瞳孔倏然收紧,上?前?一看,黄莉坐在石头边,浑身污泥,露在外面的脸和手?全是从山上?摔下来的血痕,她?的头无力地偏在肩膀上?,肩包丢在一旁,水杯已经打翻,地上?还有几枚药片,药片半埋在泥土里,像是生机勃勃的种?子,但是这些“种?子”深植在黄莉身体?里,却成了收割生命的镰刀。
陈争联系其他刑警,小心翼翼地检查黄莉的情况,还有呼吸,但外伤加上?内伤,能不能救很难说。
黄莉被送到龙湾镇的医院,医院确认她?吞服了大量安眠药,需要洗胃,而从山上?摔落途中撞伤了头部,肋骨折断,骨折倒是能够立即处理,但头部的问题需要尽快送去大医院检查救治。
黄莉洗胃时,陈争一边等?待一边联系市里的医院,洗胃完成后,她?将立即被接走接受手?术治疗。
做完这一切,陈争到门口透气,又下雨了,浓云遮蔽天光,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变得暗淡,有的路灯已经打开。一辆警牌车开了进来,车门打开,一个他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快速从车里下来。
陈争张了张嘴,未来得及点燃的烟夹在指尖,“鸣寒?你怎么?来了?”
不久前?他还和鸣寒沟通过,鸣寒那时也没说在路上?,他以为鸣寒还在和伍家人周旋。
鸣寒没打伞,走过来的途中衣服和头发都被淋湿了。陈争伸手?将他拉到遮雨台下,蓦地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须臾,鸣寒仿佛确认了情况,脸上?又出现惯有的笑容,陈争刚要继续问他的来意,他竟是抬起手?,在陈争脸颊上?抹了下。陈争下意识避开,但指腹上?的枪茧还是清晰地落在他的感知上?。
“看看,浑身都是这个。”鸣寒给陈争看自己的手?指,“哥,你把别人都安排好了,没发现自己脸上?身上?全是泥?”
陈争轻轻“啊”了声,这才想起找黄莉时,他虽然不是直接滚下去,也和滚下去差不多了。时间紧迫,他无法“脚踏实?地”地下坡,要速度就顾不上?体?面,找到了人又忙着施救,一通奔波下来,早就忘了自己这一身有多狼狈。
陈争收起烟,接过鸣寒递来的纸巾,在脸上?擦了擦,“所以你就是来看我出洋相?”
鸣寒笑着不回?答,“擦不干净了,还是去洗把脸。”
陈争点点头,朝一楼的卫生间走去,还以为鸣寒会跟上?来,回?头一看,这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陈争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笑了声,是够没形象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将自己弄成这样过了,自从当了刑侦队长?,一线的许多苦都远离了他,来到研究所,更?是活得像个废人,上?次这样狼狈……
陈争皱了皱眉,不去想那段经历。他捧起水,浇在脸上?。镇里的水似乎比市里凉了很多,从皮肤刺入神经,带来理智和清明。他低头看看衣服裤子,这是没法擦干净了,只能回?去之?后再换。
卫生间外传来脚步声,他抹了把脸,打算将位置让给别人,但进来的却是鸣寒。鸣寒又打量他,就像刚才在门口见面时那样。他看到鸣寒提着一个透明口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