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洛城最大的一场雨,非得在这一天到来?。
一进门,鸣寒就打开空调,催促陈争去?洗澡。陈争爱干净,即便心理?负担很重,也点点头,拿着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
鸣寒在厨房翻找,想煮点鸡蛋面,但没有面,鸡蛋也已经坏了。冰箱里倒是有一罐还?未开封的醪糟,橱柜里有一瓶没过期的米酒。他将?米酒温上,用糯米面做了一堆小丸子。
陈争洗完澡出来?时,两份醪糟小丸子已经煮好了。
“来?,将?就吃点。这个天气也叫不到外卖了。”鸣寒将?碗端出来?,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上微热的米酒。
陈争头上搭着毛巾,睡衣最顶上的口子没扣,洗得太久,皮肤都被烫红了。他不再像在车上那样没反应,看着碗和杯子,笑了声,“又是米酒又是醪糟,想把我灌醉啊?”
“这点度数就能?把你灌醉?”鸣寒拿过米酒的瓶子,指给陈争看,“含酒精量才?0.5%。家里没别的东西了。”
陈争点点头,舀了一勺小丸子,醪糟的浓香在嘴里散开。刚才?在卫生间,他几次将?水温调高,热水烫在身上,但还?是觉得冷,此时一勺小丸子下肚,胃热了起来?,那种?萦绕不去?的寒冷终于消失。
“好吃吗?”鸣寒问。
陈争用行动回答,很快吃完了碗里的,汤也喝掉了,看着对面的碗,“你要不……匀点给我?”
鸣寒小气地将?碗拿远,“我只剩这一点了。”
陈争:“……”
鸣寒笑道:“这个吃多了睡觉胃难受。”
陈争也就跟鸣寒开个玩笑,起身把自己?的碗和杯子拿去?洗干净,“你一会儿也早点睡。卜阳运的事暂时急不来?,休息好了再说。”
鸣寒说:“嗯,你先睡吧,我上会儿网。”
陈争关上卧室门,靠在门上,很久没有动,也没有开灯。窗帘半开,外面的光照进来?,这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看得见衣帽间中间的展示柜,那里除了他收藏的表、袖扣等,还?有几座奖杯,几个被他精心裱起来?的徽章。
自从他进入公大,就总是在各种?获奖名单中,大部分荣誉被他放在书房,只有特别在意的,被他放在卧室的衣帽间,每天早上出门,每天晚上归来?,都会看到。
优秀新人刑警,优秀中队长,优秀支队长……这些荣誉伴着他一路走?来?,时时刻刻提醒他肩负的责任。他是一个警察,是洛城的刑侦支队长。必要时刻,他必须牺牲个人情绪。所以在卢贺鲸面前,他没有失态。但回到这个被荣誉填满的房间,他轻轻地靠着墙下滑。就像过去?独自替队员消化负面情绪那样。
鸣寒静静地听着卧室的动静,洗漱之后?来?到陈争的门口,手几乎握住把手,却还?是没有进去?。
当所有灯都关闭,鸣寒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心跳。时间过去?很久,他还?是想做点什?么。
“哥。”陈争的房门终于被敲响,鸣寒抱着枕头,在外面说:“你睡了吗?”
陈争摇头,片刻,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连忙开口:“没,怎么了?”
“我睡不着。”鸣寒说:“我有心事。想和你待一会儿。”
陈争愣了下,鸣寒这句“有心事”说得有点幼稚,像找不到理?由了,找了最蹩脚的一个。“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