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冲锋命令的骑兵们强打精神,握紧缰绳,驱使战马向前,北夏的军队经历了第二次疾停,终于又艰难地动了起来之所以艰难,是因为战马们大都不太配合。

再下一刻,异变又陡生!

血雾从地面上升起,悄无声息地弥漫开了,每一个被怨气所影响的人,他们的脚下,乃至身上,都开始逸散触丝丝缕缕的血色或黑色雾气。当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身处一片洸洋的血海。

这场景实在过于诡谲可怕,有的士兵已经双腿抖如筛糠,另有上百匹战马因此受惊,不约而同地发了狂,在骑兵阵中左冲右突,东倒西歪撞散了一大堆人马。

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北夏这边的士气,总之是近乎于无了。

不过,好歹北夏的军队,不只有凡人骑兵和普通战马,还有修为深厚的巫师。

只听一道恍若洪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震耳欲聋。

“装神弄鬼!无耻之尤!”那老巫师道:“这便是你们南夏的君子之风么?”

他的声音用上了法力,整个战场都能听见,凌凤箫回应他,自然也给声音加持了法力,不过特效不大一样,声音也不如老巫师那样洪亮,只是冷冷淡淡飘飘渺渺地自半空落下来。

“哦?”只听他道:“本殿装神弄鬼之无耻,比之贵国将数十万百姓变为活尸,夜袭我朝国都,又如何?”

老巫师显然被噎了一下,但并不示弱,道:“沙场刀兵相见,浴血拼杀,你这般玩弄伎俩,有何意义?”

“有何意义?”凌凤箫似乎是叹了口气:“阁下要刀兵相见,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得罪。”

一声“得罪”落下,他左手轻抹过“无愧”的刀刃。

无愧跟随他的这些年,已渐渐有了灵性,此时此刻,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刀身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低沉鸣声。

大片大片的黑色煞气在血雾中腾起,聚合,分开,又凝结。

时间似乎只过去了半炷香,又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那黑色的、诡谲可怖的煞气,在半空中,凝成了数以万计密密麻麻,刀尖向下的刀!

每一把刀都是无愧的模样,都带有无愧身上的无尽血煞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