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黑夜里静悄悄的, 除了海浪声。

楚凡被程扬箍得太紧，便?伸手去扳程扬的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程扬睡着了, 怎么扳也不动。

楚凡静默了一会儿, 伸手去摸程扬的脸，想?摸摸看人睡没睡着, 细长的手指顺着程扬光滑的面庞一点点向上, 一点点向上, 接着楚凡手停了一下，他?摸到了。

程扬的眼睛是睁开的。

楚凡缓缓收回手, 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你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程扬清冽的声音响起：“我在想?你是个怎样的人, 让我的心这么疼。”

楚凡愣了一下。

程扬继续道：“我说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是未来的我，因为我现在的心, 这种不正常的痛, 一定是未来我的情绪。”他?说着又将双臂紧了紧，下巴抵在楚凡肩膀, “真的很奇怪这种感?觉，就好像, 你是世?上最重要的一样。刚才你说我会失去你的时候, 我感?觉好像从心脏伸出一双手，要撕破我的胸膛。好像有什么要从我的胸膛跳出去, 要紧紧抓住你。”

程扬垂了垂眼睫，“所以只有这样抱着你, 我的心才会好受些。”

程扬的声音很平静，像缓缓流动的清泉，带着疑惑带着不解，也带着迫切想?要知道些什么的情绪。

楚凡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些烫，他?用力握住程扬的手，说道：“仔细想?想?，这种情话你很久没和我说过?了。”

“为什么？”程扬疑惑：“他?这么爱你，应该会经常说才对吧？”

楚凡转过?身?，轻轻把玩着程扬的头发，“没有哦，小朋友你知道大人们之间的爱，不会有年少那么浓烈的，我知道他?爱我，但你也应该知道你自己有多别扭吧，虽然平日里可以说些什么想?我了，但这种心里真正的爱意反正不会用嘴说。”

程扬拨开楚凡的手，“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

楚凡笑笑，“你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这么爱我。虽然很肉麻，我也不太说，但你知道么，这世?上没人能比我更爱你。”

程扬忽然就不说话了，过?了片刻，他?淡淡的开口?：“是真够肉麻的，什么爱不爱的，再?说我可不信全世?界就你最爱我。”

楚凡眉毛一挑，“那让我听?听?，我眼前这位大朋友，能不能说出一个最爱你的人。”

然后回答楚凡的，只有沉默。

这个问题，不仅十八岁的程扬回答不上来，就是刚遇见楚凡时的十九岁程扬，一样回答不上来。那个唯一给过?他?爱的母亲，他?甚至都快忘记他?的模样。

或许认识程扬的人都不会相信，要钱有钱要名有名的程少，根本没人爱他?。

爱这个字，说起来简单，但这其中饱含的内容又实在繁杂。喜欢一个人容易，可全身?心交付一切无条件的爱，在这世?上却?不多。

很久后程扬开口?：“我不需要人别人爱。我坏脾气我什么也干不好，我乐意。”

楚凡轻轻抱住程扬，“算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反正在我心里你最好，你什么不干都很好。再?说你又不是什么都不会干。”

就在刚才陷入没有人爱短暂受伤才说出那样嘴硬的话的程扬，他?躁动不安的心脏，就这样被楚凡一个怀抱安抚了。

月光下，他?沉静的注视着怀里的男人，心脏仿佛被什么塞的满满的。

他?甚至险些对这个男人脱口?而出那个对18岁的他?来说，无比有分量的三个字。

但他?知道，这三个字是另一个自己想?让他?表达的。

楚凡喝的有点多，眼睛一直有点睁不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