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在片刻,已经有人认出了他,在课后讨好地和他搭讪。

卓锦没有拒绝这些殷勤讨好,他把玩着钢笔,在课间的嘈杂声中思考要不要给张泽打个电话,好告诉他学校根本对自己不起任何束缚作用。

“风纪委员来了!”同学从外进来,说:“大家把地面垃圾收拾一下吧。”

教室安静片刻,卓锦随意往外看了一眼,教室后门迈步进来一个清瘦的少年,袖口下若隐若现露出一截被绷带缠绕的手腕。

“你们班有人没穿校服。”他扫视一圈,说,“会扣分。”

“诶,他是新转来的……卓家的……抱歉,忘了你是贫困生,应该不认识。”门口的学生拦住他,吊儿郎当地说:“总之呢……”

卓锦觉得这道声音太熟悉,越过众人背影看过去,看见了风纪委员清淡冷漠的脸,接着卓锦很快回忆起来这道声音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先生,我愿意履行契约。”

“如果达到标准,那我们再谈之后。”

卓锦没有想到,外表清高、拿奖学金的贫困生,背地里是自称奴隶的变态。

卓锦眯起眼睛,和风纪委员直直对视。

“让他进来。”卓锦说,“你,让开。”

门边的同学怔愣片刻,侧身让开条路,“喂,去啊,卓少叫你。”

风纪委员向前走了两步,卓锦向后斜靠在椅背上,打量他片刻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森,”他垂下眼,说:“你叫什么?”

林森的声音很好听,声线柔软清亮,带一点冷淡的质询。

原来张泽喜欢这样的人吗?卓锦面无表情地想也不过如此。抠抠裙一叄九'四九死六叄一

“原来是风纪委员,我听说你成绩很好,想必也愿意为同学排解困难。”卓锦指尖夹着钢笔,在纸上随手写下一个单词,然后侧头看过来:“这个词我总是读不准发音,林同学可以为我做个示范吗?”

林森不置可否,低头看了一眼。卓锦的字很好看,他的英文字体从小就写得好,字母d带一个优雅的小尾巴。

这个单词很简单,卓锦没道理不会,但林森没有发出疑问,他唇齿微张,发音缱绻又迷人:“doctor。”

他说,“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词。”

恶心。卓锦想,和张泽是一丘之貉。

放学之后,司机果然就在楼下等他。此刻已经是晚自习结束,时钟将将指向八点半。

张泽这段时间就住在锦园,他给卓锦设立了九点的门禁,从学校到家刚好半个小时的车程。

卓锦靠在皮椅上,后座放着保温桶,卓锦不想吃,顺手把它扔出车窗,车子正在缓慢地行驶。

白天的摸底考很快就出成绩了,卓锦没在乎成绩单,反而一直在想林木。

今天路面施工维修,司机选了一条更狭窄颠簸的小路,他开的很慢,生怕车上的卓锦晕车难受。

路口转出去就是市中心,离开市中心往临近郊区的地方走,就能看见锦园的湖。

“……等等,开慢点。”卓锦睁开眼睛,目光锁定了前方道路上的背影。

赫然是林森。他背着老旧的双肩包,校服短裤下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和洗得发白的球鞋。他背脊挺直,在昏黄的路灯下也算一道漂亮的风景。

根据卓锦今天所听到的八卦,林木家境贫寒,父母双亡,还要还酒鬼父亲生前欠下的高利贷。他和年迈的奶奶住在城西贫民区的平房里,夏天的时候没有空调,他奶奶就会去商场或地下通道里午睡纳凉。

赵安说,有段时间,高利贷都追到学校来了,校长实在舍不得林森这个年年拿奥赛奖的课好苗子辍学,帮他还了一点,后来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