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挑眉,没想到里头那个乖巧的少年这么小,随即说:“他身上挂着主奴契约么?怎么伤这么多?”
“今天晚上是他主人提出的最后一场调教,契约已经在三个小时前终止了。”阿连翻出电子记录,展示给张泽看,说:“先生还需要更详细的资料么,我调到后发给您的邮箱。”
“不,不必了。”张泽说,“这三个月我收了他,等他麻醉醒了后,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叫他好好待着休息,离开深海后回去好好读书。”
阿连见怪不怪,点头记下了。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张泽的口味很奇怪。或许因为他是医生,总有些仁心在身上。他很少玩伤奴隶,他的调教更像是温柔又严苛的课堂。
张泽喜欢乖巧听话的小男孩,最好他们白嫩漂亮,又坚韧不拔。
如果说dom是园丁,那么有的喜欢名贵的兰花,有的喜欢带刺的玫瑰,而张泽喜欢顽强的野草。张泽对林森动了恻隐之心,打算之后也要资助他考大学。
相反,张泽讨厌带刺的玫瑰,卓锦就是这一类。
卓锦不仅带刺,还非常名贵,磕到碰到立刻就要淤青发紫,小少爷还怕痛,一受伤就要歇斯底里发疯,砸东西扔碟子骂人一样都不放过。
张泽的把二手大众停在半山公馆门前,车子太老,刚停下就抛锚。他查看半晌,心知一时半会修不好,心里犹豫着不如在半山公馆住一晚算了。
他打定主意,拎着车钥匙进了门。
今夜卓锦没有歇斯底里,他不愿意吃药,把托盘上的药丸撒了一地。
张泽把大衣递给女佣,又换鞋洗了手,才进了卓锦的卧室。
张泽本以为少年又要砸东西骂人,没想到他只是缩在床上,被子底下凸起一小坨。
张泽叹口气,到底还是小孩子,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就消下去。
“为什么不吃药?”张泽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问:“你不能总是叫周围人的担心,卓锦,你已经不是三岁儿童了。”
被子底下的人没说话,半晌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朝张泽扔出手里握化了的小胶囊。
啪嗒。药片砸到张泽的膝盖上,又掉下地毯。
那是一颗布洛芬缓释。
“……永远也吃不完。”被子里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早上有钙片镁片小麦胚芽油维C,中午有葡萄籽维生素b……”
卓锦的情绪低落,管家和女佣都劝他吃药,他们是不会妥协的机器,几乎要强迫着卓锦张嘴吞咽。
每次卓锦吃完那些药片,胃里几乎没有空余来塞下食物。
“吃完退烧药,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允许你明天不吃任何药。”张泽说,“除非你没有退烧或者更严重,那就要输液了。”
这对卓锦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他有点不敢相信,他觉得张泽和管家是同伙,都是令人厌恶的走狗。
“……我不信。”卓锦说。
张泽倚靠在椅背上,调整了姿势,耐心地说:“卓锦,我受你父亲的委托拥有你的监护权。你母亲离婚后定居北半球,你的父亲也从不回国看你。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可以决定并支配这个宅子的佣人。”
张泽站起来,俯下身,轻轻把被子往下拉。
少年拽着被子不放手,张泽也不勉强,他等了片刻,卓锦终于妥协。
被子被拉下来,卓锦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被闷得通红,他抬眸悄悄看张泽,额头上还有汗。
“自己把药捡起来吃了。”张泽撩开他额前的湿发,用手背试温度,又安抚似地揉他的头,说:“如果十二点前退烧,就奖励你宵夜吃小蛋糕,管家不许你吃甜食对不对?”
卓锦抿唇,张泽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