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号码的珠宝商,客气地告诉我她最近忙于店铺搬迁,与文森特未有联络;另外几条回复也都大抵一致:不知道。

我死死握住手机。为什么我没把乌鸦带在身边呢?

下到一楼,门一开,丽塔高亢的笑声远远传了过来。对,丽塔,她曾为文森特提供过上门服务,还有文森特的私人助理的联系方式。我得去问问她,希望她这会儿没有喝得烂醉……

赶到小型酒吧,她看起来还好,倒是李栽在吧台,像是已经不胜酒力。我向丽塔讨要文森特助理的联系方式,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我才反应过来,赶忙补上解释乌鸦、VIP房间的文森特以及瑞贝卡的可耻行径。丽塔还未回话,一旁的李先打着酒嗝凑了过来,高声斥骂他们都是个顶个的有钱混账,吸引了酒吧所有人的目光。

“行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喝得太多了。”在混乱中,丽塔把李的脑袋推到旁边,“走吧,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无人的走廊,墙角的窗户被不知什么人打开了一条缝,夹杂着雨水气味的冷空气把这儿变得凉丝丝的。我打了个寒颤,丽塔则自在地深呼吸了几次,转过头:“冷静些了吗,卡琳?你刚才的脸色可真的吓到我了。”

“我没事,这是一场阴谋,该死的瑞贝卡,她绝口不提他们的去向……”信息提示音响起,我翻开手机,又是一条毫无收获的回复,“你那儿是不是还存着文森特的助理的号码?让我打个电话好吗?”

“你确定要这样?我是说……也许就像瑞贝卡说的,他们只是看对眼了?”

“我敢说,乌鸦跟文森特情投意合的可能性不比我遭遇暗杀大上一点儿。”

丽塔嘟囔了两声,神色有些不明显的迟疑:“好吧,不过我恐怕爱莫能助,卡琳,我早删了他的号码了。”

我陷入沉默,盯着手机,寄希望于下一次屏幕亮起,一条信息告知我文森特的所在地。但很快我意识到这只是异想天开,还有更现实的事等着我去做:

“你以前去过文森特的公寓,是不是?布林斯特区?”

“呃,实际上我不确定他住在那儿……那地方布置得不像个家,一切都太新了。他那种人总是有专门办那事的地方,不止一处……而且那儿有严格的门禁系统。”

“但我必须找到他们,求你了。”

最后,丽塔叹了口气,口述了一串住址。那地址距离俱乐部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我向她道了谢,马上准备回去取车,丽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可你刚刚……”

“就喝了一点儿,你知道我的酒量,不碍事。”

丽塔乐意同行让我心里有了些底,确定她没有醉相后,我去俱乐部的停车场取了车。开车回来,丽塔正倚在俱乐部门口与人打电话,我等她上车,看了眼后视镜,掉头、加速开往布林斯特区,随口问她在与谁联系。“一位长期客户,”丽塔在副驾驶边收伞边答道,“你带伞了吗?我刚替你拿了把。噢,还有这个,”她把一件长外套搭到我的腿上,“你不能穿成这样去办事,是吧?”

我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演出制服:低胸露脐装和短裙。

趁等红灯的时间,我把外套披到身上。丽塔在一旁慢悠悠地谈起李的醉酒趣事,我心思不在那儿,回应得很是敷衍,她仍说个没完。最后我只得开口打断:“我现在不想听那些,抱歉,我很担心乌鸦。”

“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卡琳,这样反倒容易坏事。放松些,要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我凝视着车窗滴落的雨水,并未接话。丽塔叹了口气,打开车载音响,车子在海马乐队新曲的旋律中前行,穿过中心广场旁的主干道、拐出21号与22号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