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知道边述跟原楚聿在大学前搬迁旧址见面,并且边述还被?莫名其妙掉下来的钢管差点?砸得?头?破血流时人都吓傻了。虽然原楚聿镇定无辜地表示那时候他们已经结束谈话预备离开,并且他也被?高空坠物波及,但?林琅意?就是知道原楚聿这人在发疯,他发疯到不惜自己跟着流血受伤。

他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她。

她去医院的时候第一眼是去寻的边述,本就该如此,边述是外人,还是很有可能?追究“意?外”真相的当事人,要安抚他的情绪本就是第一要务。

大概是两人在一条走廊面对面的座椅上静坐时,林琅意?第一句喊的是边述,那一瞬间她的余光看到原楚聿陡然望过来的目光,好像蒙了一层阴翳的雾气,蛇一样冰凉且扭曲地缠上她。

他看着她跑到对面蹲下去询问边述的伤情,从头?到尾也没有出声阻拦她,就像隔了一条长长的河流,他就这样永恒地、静静地眺望着她。

警察是原楚聿自己叫的,林琅意?记得?自己当时霍然扭过头?去警告地看着他,但?他只冲她微微笑了一下,两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那层窗户纸一触即破,但?就是坚强地横亘在中间。

警察介入,什?么都没有,定性意?外,边述没说什?么,签字的时候林琅意?再一次瞥向原楚聿

他亦再一次,温和地冲她微微一笑。

林琅意?觉得?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是一种直白赤.裸的坦白,他知道她知道的,并且不惮于将所有事情都摊在她面前。

原楚聿真是疯了。

彼时她第一反应便是程砚靳,没了一个边述,还有第二个,她跟边述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原楚聿还耿耿于怀,那么她跟程砚靳真的还有瓜葛,原楚聿会怎么做?

她转头?就定了酒店,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看着。

是防止原楚聿不管不顾真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保护程砚靳,就是在保护原楚聿。

“我真的不会对程砚靳动手的,我保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原楚聿低声跟她保证,度假酒店的大厅里飘散着馥郁的香氛,可林琅意?却从中闻到了一丝熟悉的依兰香,还有很淡的玫瑰乌木。

她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可再抽动了一下鼻尖,才发现那明?明?是从他手腕处幽幽传过来的香气。

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一直没有展现到她眼前,几根手指上都包了创口贴,手背上自然凸起的指骨上覆着新鲜的暗红色痂,一小块一小块的好像不规则的胎记。

林琅意?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

再次见到原楚聿,则是在四天后,林琅意?一早就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瞥见了停在公司楼下的车。

原楚聿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或者说他的纠缠手段非常高明?,林琅意?说短时间不想见他,必要时她会联系他,他就会乖乖听?话,在保证一定的不招人讨厌的限度内也不让她真的忘记他。

今天出现,是因为两人的一百天纪念日?到了。

林琅意?在那次赠送并蒂莲之后就进?行?了bug修补,为防止再有这种送命题答不上来的情况,她在手机app上记了两人关系的重要节点?,每当到这种时候,手机自然会帮她记住。

那时候她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一百天纪念日?她一定不会忘。

可是这一次,连并蒂莲都没有了。

原楚聿接她回?家,在公司门口,在同事和下属面前,两人之间和睦的气氛看不出一点?异样。

但?一上了车,林琅意?把去往度假酒店的导航一开,机械的女声一板一眼地响起。

她把手机插.进?卡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