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好几秒,林琅意吐出几个字:“你差不多得了。”
“我没有?胡说。”程砚靳的眼?睛应该很?痛,眨眼?频繁,说这句话时抬起手按在眼?皮上,“林琅意,昨天后来?我走了,但我不是?马上就?走的,我在露台,我想马上掉头就?走,我……”
他将手掌松开盖在眼?睛上,胡乱搓揉了几把后背手又遮住,嘴唇轻启着颤动了几下?,最后紧紧闭上,沉默的空档里喉结滑动,一直在吞咽情绪。
呼吸了几个来?回,他才说:“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在意我,我心里都明白。”
“我在外面站着,帮你把那八盏灯藏在花架后面,化掉的冰水滴到木板上滴滴答答的,我怕你听?到声音害怕被他发现?,就?用手接着。”
“后来?接满了,从手指缝里渗出去,还是?滴在地上。”
他拿开手,那双眼?睛好像再?也消不了肿了,雾蒙蒙地看着她说:“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我什么都能接受。”
“你不是?给我买过铃铛吗?我妈还在的时候跟我一起养过狗,一只?大金毛,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让它进笼子就?要?叫,叫个五分钟才愤愤不平地安静了,第二天把它带出去散步还是?开开心心的。”
“我也是?这样?,我不会让你费心的,但你不能把狗丢了,你开车把狗带到荒郊野外丢了,它会很?难过,耗费很?多时间想尽办法回来?。”
“你就?当养了一条不能进屋的狗,他不会占用你的空间,不会拆家的。”
看着一个长相英气勃勃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像一条弃犬一样?一边流眼?泪一边挽回真的很?难让人说出狠心的话来?,而林琅意偏偏又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无意识地放软了:“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
“感情好我怎么会有?机会?”他这句话说得林琅意无比心虚,程砚靳把所有?的责任都不由分说地按在原楚聿身上,“一定是?他还不够好。”
“再?说了,养两条狗,又养猫又养狗的家庭少吗?”
那养两个老公跟养两条狗能一样?吗?
先不提程砚靳这人如此执着当狗的原因,再?被他这样?信念感十?足的话念叨几轮,她就?要?被说服了。
程砚靳说:“你也不用劝我回头是?岸了,我从小?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格,只?要?我认定了,谁说都没用。哪怕你们觉得我是?错的你们是?对?的,我也只?会一条路走到黑。”
林琅意头疼起来?,她是?知道他这狗脾气的,当初在瑞士滑雪从崖上飞跃下?来?,他说起过自己学滑板时用错误的方法提速,一直到摔骨折打石膏躺了半年才改过来?。
她前言不搭后语道:“你就?是?欠再?断一次腿。”
可程砚靳瞬间就?听?懂了,他扬了扬下?巴说:“有?本事,就?让他来?打断我的腿,我等着。”
“他真的会。”林琅意正色道,“你别天天在这里狗叫,原楚聿不是?好惹的人,这话你别在他面前说。”
他神色痞嚣,眉梢飞扬:“他打不过我。”
见林琅意不悦地拧起眉毛,程砚靳连忙肃了肃表情,小?声说:“真打断了我也不走……我爬都爬到你床边跟你告状。”
在道德方面劝说是?没用了,林琅意转而拿着成?年人的话题,用利益开导:“你看,我们已经不能偷偷摸摸了,应元大清早给你下?了个下?马威,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老子缺他那点钱?”
林琅意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想起这位油盐不进的哥是?个二世祖。
程砚靳在这件事上傲骨铮铮,更不惮于把老底翻出来?跟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