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处的?皮带扣冰凉,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像是烙在?皮肤上的?烫画。

硌得难受,她不舒服,像一条小青虫一样蠕动了下?脖子往上拱。

充当支架的?来人像是知道她保持这个姿势不太松快,又体贴地朝她靠近了些,一只手伸到下?方托住她的?下?巴,免得让她沉重的?脑袋慢蔫蔫地往下?滑。

“怎么让她喝?吴凌在?干什么?”

都菁干巴巴地解释:“因为?今天来的?单总说他算席总的?半个叔叔,沾亲带故的?,所以自家人的?酒不能代劳……林董就喝了一点。”

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林琅意感觉到隔着一层衬衫布料下?,他硬邦邦的?腹部都因为?这声?冷嗤而收紧。她侧了侧脸刚要表示不满,身前的?人因为?她的?那一点小动作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他没再多说什么,俯下?身,手臂绕过她的?腿弯打横单手抱起来,另一条手臂揽过她的?背将她拢进怀里,让她完全靠在?他肩头上。

把人抱进怀里后,他的?情绪莫名其妙就被安抚好了,语气和缓下?来,道:“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都菁如蒙大赦,连忙钻回车里。

林琅意被人安稳地放在?床上时还在?难受地哼唧:“我要泡澡。”

原楚聿细心地替她脱了鞋袜,一粒粒解开?外套的?纽扣后把衣服挂起来:“醉酒不可以泡澡。”

“我没醉,不洗澡上床睡觉我难受。”

“你?以前坐在?我床上的?时候没见你?有这洁癖,我赶你?你?都不走。”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走,你?走好了,你?不是走了吗?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喝多了也不耽误伶牙俐齿的林琅意火力全开。

房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窗帘鼓动一下?,月色凉薄。

原楚聿在她结婚后就出国待了半年,期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也没往家里报平安。

杳无?音讯到林琅意都想发个消息问问他死了吗?

听集团里对?接跨国业务的?经?理汇报时成天耷眉耸眼?地叫苦,她就知道原扒皮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公司里,发泄似的?让自己?完全投入在?其中。

他走了,干什么又回来了?

林琅意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怎么想?起他,因为?她也很忙,成年人,哪有这么多的?时间让人能沉浸在?感情里,唯一会引起一点波澜的?时候,只有在?子公司汇报季度工作情况时看?到了他的?签名。

读书的?时候,他曾给她在?卷子上签过名字,她还曾在?白纸上一遍遍模仿他的?笔迹,妄图自己?代劳。

她能写得出神入化了,起码她自己?很满意,拿出去,别人也看?不出区别。

但原楚聿看?得出,她觉得这很正常,本人嘛,对?自己?的?笔迹当然会更加熟悉一点,但那时候他给出的?理由却不是这样。

他说:“我认得出你?的?笔迹,化成灰都认识。”

算你?牛。

月色蜿蜒攀折上床边,林琅意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醉了,她在?路上睡了一觉,而且……

“因为?我很想?你?,想?到熬不下?去了,只能认输,悄悄回来见见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楚聿声?线平静,他太擅长装作镇定和成熟了,以至于在?有关爱这个课题上,总以为?也能压制欲望。

意外见到她的?那刻就像是不小心将咖啡洒在?了电脑上,混混沌沌的?生活被瞬间提神。

林琅意卷着被子坐起来,睡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