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常会坐在他床沿处晃着腿监工,等他冲她勾勾手指后才拧过身子半蹲在他面前,让他替她戴上。
仔细想?来,每一次,那根项链都是温热的。
林琅意曾以为是因为他在解开缠绕的链子时温热了项链,可现在才想?起也有他临时搭把手的时候,即便是那种时候,贴到皮肤的项链也不会发凉。
他好?像每一次都会细心?地在手心?里焐热了才绕过她的脖子,替她戴上。
“好?了。”席之越轻拍她的肩。
林琅意乍然收回思?绪,扭过脸冲他粲然一笑,再?转回来时随意往某一个方向瞥去?一眼。
起哄热闹的人群堵上了那个角落,她没能看到他。
*
婚礼那天,来庄园里迎亲的人不算多,林琅意和席之越只叫了关系密切的亲友,其他来往宾客都邀请在金沙公馆的酒店里参加晚上的婚宴。
双方家长都希望办得更盛大气派一些,但在这件事上,席之越拦下?所有的意见,并将?锅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他拿着西式婚礼的流程讲得头头是道,为此还挨了不少批。
林琅意知道他是在替她争取,因为她在筹备婚礼时前后断断续续出?差了四次,那些流程和细节几乎都是席之越敲定的,也许是这样“不上心?”的举动?给了他些微的信号,所以他敏锐地察觉了她不想?邀请太?多无关人等来迎亲。
“我以前觉得我洒脱,没想?到你比我更潇洒。”他没有生气,依旧像是一株没有刺的花朵一样好?脾气地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好?啦,这些都是小事,你放心?,有我呢。我以前誓死当不婚族,爹妈早就?为此气得死去?活来了,这回能结婚,他们做梦都要笑醒了,哪里会真指手画脚?我随便叫两句‘麻烦,不结婚了’,他们除了听我的还能怎么办?”
林琅意想?,如果长辈们知道两人是先办酒后领证,且何?时领证这件事还放在待办事项上遥遥无期,估计还得气一次。
席之越是个款曲周至的人,因为求婚时她卡壳了那十?几秒,他便心?领神会再?也没有提起领证这件事,婚事还是两家长辈积极推进的结果。
他每一次都会揽在自己身上,没有给她增添一点负担或是烦恼,他说:“耳濡目染,我是真的觉得西方那种一辈子同居但不结婚的模式很不错,对外有足够的信号,对内,两人相爱的时候有没有那张纸都一样,真的想?分开了,这种模式也能分割得干净利落。”
林琅意相信他那句“我们在一起的话,未来的生活肯定会幸福美满”的真实性,虽说真心?瞬息万变,山盟海誓只是神话故事,但起码从相识到现在,她都得承认席之越很适合她。
不管从哪个角度评估,这都算得上是一桩值得被称为是佳话的标准联姻,强强结合,门当户对,所有人都心?满意足。而席之越本身的为人和性格,也非常适合度过漫漫人生。
一切都像是标准答案一样,如果是做题,林琅意能够大笔一挥毫不犹豫地写下?答案。
但她也不知道那一场隆重的求婚仪式上,她为何?会言语失灵,足足空白了十?几秒,把现场原本应该推向高潮的气氛像是断线风筝一样垂直冷凝下?来,若不是席之越及时开口?追忆往事挽救冷场,她大概还不能收束思?绪点头说“愿意”。
其实那十?几秒里,她真的什么都没想?,或者?说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她的五感都是空灵的,仿佛抽离在整个富丽堂皇的求婚礼堂之上用旁观者?的视角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真奇怪,她一直觉得她是对席之越有好?感的,怎么会这样呢?
林琅意没有过多思?考这个未解之谜,她把自己投入在繁忙的工作中,压缩的时间?塞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