怫然,他也只会冷着嗓音一针见血地?挑出问题,用理性的判断和做法令对方?哑口无言。

哪里有过当下这样?情绪失控到仿佛是完全丧失理智,被感情牵引着走?的模样?。

母亲显然也被这盛怒当头接连的驳斥发问给惊到了,她站在他面前,看自己?这个向来温顺听话的养子扒去?虚虚实实令人称赞的完美画皮,露出了底下这样?不为人知的堪称破防失态的一面。

桌子上的茶杯磕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原楚聿胸口堵闷,语气发寒:“一个不自量力的,担不起责任的小子,在珠珠没成?年之前告白追求,他能是什么好东西?别跟我说什么情难自已,再轻情难自已连最基本的原则都不能克制遵守的人有什么品行?他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打?出及格分!”

“您居然质问我居心为何?我倒想问问边述是不是居心叵测!”

母亲愕然地?瞧着盛怒之下的原楚聿,他呼吸很?急,仔细看的话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情绪完全处于崩溃状态。

“你这么在意我谈恋爱?”

林琅意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茶室里的两个人瞬间哑了言。

她问出这话的意思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层含义,只是陈述。

母亲连忙两步上前扶着林琅意的肩膀,低声说:“珠珠,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今天想早点休息了吗?”

林琅意没回答,视线越过母亲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着原楚聿,还在等?他的一句回答。

可原楚聿说不出话来。

他因这句从林琅意口中说出的简单的话语而方?寸大乱,她的声音响起的第一秒,他便浑身颤抖了一下,挺拔舒张的宽阔肩膀慢慢收拢,像是一株失去?生机的萎败凋零的植物。

林琅意问了第二遍:“是我谈恋爱,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原楚聿脱了力似的稍弯下腰,用蜷起的指骨抵在桌面上撑住自己?的重量,就好像突然从天而降一盆冷水将他浇透,把自打?今日傍晚起所有隐忍不发后反扑的愤怒都浇灭了。

他茫然无措地?盯着沉香木茶台的细小纹路,盯到眼膜发痛发干才机械地?眨了下眼,他试图努力拨开自己?今日一整晚的郁结情绪,发现脑海里沉浮空荡,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他会生气成?这样?。

只是边述不好,不值,不配。

他看着林琅意长?大,他亦父亦兄地?陪伴着她成?长?,他们感情甚笃,他只是作为哥哥,看不上边述这样?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的,他只是对边述有意见而已,不是对林琅意谈恋爱这件事不满。

“我没有不让你谈恋爱。”他听见自己了无生气的干瘪语气,好像扔在地?上一踩就断的风干枯枝。

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样?,原楚聿勉力抬起脸,再次干燥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对你谈恋爱这件事有意见。”

前言不搭后语。

自相矛盾。

原楚聿张了张嘴,好像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他语无伦次地?辩解:“只是没有成?年之前……”

“那成?年后呢?”林琅意问,“也就这一两年的时间,我知道轻重,家里一直有这方?面的性教育,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